朝上因為鹽政的事鬧的風風火火,人人自危,但是不影響過年。
魏向晚想著亓肇今年可以得償所願,必定心情大好,過年的各項準備都比往常更豐盛一點,不讓他掃興。
亓令月被強硬留在宮裏休養,駙馬每天到宮門口站一會,接不到公主就回去。
也不知道他是誠心還是不誠心。
有人為了從鹽政的事抽出來喘口氣,看到此情況,上諫太後,長公主也已成家,不能長宿後宮。
太後直接把他擼了個幹淨,打成白身。
此舉引得朝臣不滿,大規模諫言太後,亓肇言明,長公主身體不好,太後愛女心切,所以留長公主在宮裏靜養些日子,“太後沒意見,朕沒意見,皇後沒意見,你們吵這個幹什麼?”
“抓緊給朕把鹽政案相關人員都查清楚咯,朕不想此事留到明年。”
想轉移視線,沒用。
亓肇鐵了心要整治,太後為了女兒自顧不暇,蕭正陽一己之力如何抗衡。
到臘月十二,鹽政案塵埃落定,鹽政司主司主簿為首犯,判斬立決,家產充公,其餘從犯按照罪名不等,分別判流放一千裏,徒兩年半,杖二十,反正從金陵押過來的官員,最清白的也判了奪職不取。
京城裏除了最開始的大理寺倒黴,撤換了大部分官員,都察院也順勢換了一把手二把手,還有些收受賄賂的中級官員也被撤職。
杜長若家門庭若市。
亓肇看著朝中小半新鮮麵孔,說話再不像從前,一句話就讓蕭正陽頂回來,朝中支持丞相的人比支持皇帝的人還多。
心情舒暢,就要論功行賞。
此番立功最大的就是皇城軍,葛誌高升一等武威將軍,賞金百兩。
兵部尚書趙正奇和吏部尚書杜長若升任都察院左右監察禦史,刑部尚書陶珞任大理寺少卿。
其餘官職上升或是下調,就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亓肇親政後第一次成功洗牌,不管牌麵如何,也算是有新氣象。
官職調動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亓肇欽點太常寺少卿王維勇為太子的老師。
太子少師。
太常寺管的事重要,但是職不重要,常年遊離在朝廷爭鬥之外,太子少師不一樣,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地方。
可以教養未來的皇帝,不說榮耀,那份滿足就無人能比。
朝廷上的人都羨慕望向王維勇,王維勇出來先推拒,自稱才疏學淺,不堪教導太子。
“王大人過謙了,太子如今不過是個奶娃娃,啟蒙還得兩年後,這兩年間,也希望王大人能替太子找尋合適的老師,由王大人啟蒙,也不能真讓一方學士守著娃娃寫大字,那未免大材小用。”
王維勇隻能謝恩。
亓肇召來魏慮,“這次你辦了大事,朕要賞你,你不願意,朕就賞你的嶽父,如何。”
“那就再好不過了。”魏慮謝恩,“陛下,我家娘子本打算把兒子送到外祖家學習,陛下既然把昊哥兒外祖請到宮中給太子啟蒙,那就順帶把昊哥兒也送進來一並學習吧。”
“昊哥兒不送進宮,你還想送他去哪?”亓肇笑,“太子的第一伴讀,非你家昊哥兒莫屬。”
“你回家努努力,若能生個女兒,太子妃也未嚐不可。”
亓肇是說興奮了,順嘴而出。
但是魏慮立馬搖頭,“我就算生了女兒,也不讓她嫁給表哥。”
“怎麼,太子還配不上你女兒?”
“太子自然配得上天底下所有的好姑娘。”魏慮很誠實,“但是我姑娘,她有皇後姑母,太子表哥的寵愛,嫁到哪家去都能順風順水,要是嫁給表哥,姑母和表哥反而不能對她好,得不償失。”
“怎麼會不能對她好呢?”
“姑娘嫁到別家去,表哥還是得心疼表妹吧,女婿要是不太聽話,寵妾滅妻,是不是太子表哥還能壓一下。”
“嫁給表哥,那完了,不能恃寵生嬌,還得做得比其他人都好,平常哄著她的人現在要她規矩懂事,和表哥自小的情誼卻比不上後來的一二三四五,萬一我姑娘心窄,這不是害了她一輩子嗎?”
魏慮也是實誠,一句戲言,他細細碎碎解釋了一大通,他又沒個女兒,現在好像真的要把女兒嫁到皇家,說著眼淚都來了,好懸他還記得是在跟陛下說話,不然他就要嗷嗷哭,不想妹妹進宮,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說的亓肇五味雜陳,魏慮走了,他還在想自己的表妹。
最近確實冷落了表妹,這不應該。
表妹和他的情分,同別人不一樣。
魏慮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是這樣的結果,立即就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