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沒有賞林浩,但是讓人看著點,別讓太後的人把他禍害了。
知道林浩是敬陽的學生後,亓肇大為感動,敬相離開京城,還留下這麼好的學生,立即下旨召敬陽回京,官複原職。
當初讓敬陽離京,就是因為他盯著太後諫言,怕太後針對他,幹脆調離,也是一種保護。
亓肇剛親政那會,看好的官員都被整的挺慘,他也留下心理陰影。
但是這次魏向晚被禁閉,讓他深刻明白,不該為了一時上風就誌得意滿,權力巔峰隻站得住一個人,他和太後,隻有他退讓才有和諧的機會。
但是他讓渡權利,他就保不住他的妻子,他的臣子,甚至他的兒子。
他幼年時深刻入骨的恐懼是太後說他做的不好就換了他。
他當皇子時和太後相處不多,麗妃出身單薄,沒有家世背景,得虧她哥哥在她生下皇子後,發狠考了個進士,讓娘家不至於是白身。
當時誰都沒想到最後會是他成為九五至尊。
先帝養蠱想養出一個最厲害的王儲,結果玩脫了,成年的兒子死個幹淨,他也落下心病,不久後離世。
父皇殯天的時候亓肇懵懂被母妃摟著去大殿哭靈,不多時就有人把他帶走,徑直送到寶慈宮。
後來傳來他母妃在父皇亮堂殉情的訊息,緊接著就是他成為皇帝。
太皇太後和太後一左一右拉著他坐上龍椅,最開始朝事都是太後說的算,殺伐果斷,她說要換了亓肇,亓肇怎麼能不怕。
但是現在他已經長大,他不能一直畏懼這份恐懼。
因著林浩的言論,太後無法,還要親自前往寶慈宮認錯,太皇太後沒有為難她,隻是看著她歎氣,“你還病著,如何還要費這般心思。”
“身體要緊。”
太後沒聽進去,她不會去想太皇太後已經知機後退,並沒有始終壓製著她,讓她蒙受有婆婆的陰影,而是想太皇太後為何不早死,讓她這個皇太後當得不痛快。
宸王進宮侍疾,慣例要掉幾滴心疼的眼淚,太後讓他把王妃接到京城,“朱家人多勢眾,姻親遍布,如今要用他,就得給他些甜頭。”
“你那個側妃,先冷著吧。”太後說,“原看著像樣,到底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陸側妃在京城赴宴時醉酒失態,這段時間都在家裏躲羞,這次就沒跟著進宮。
“王妃頑固,不是兒臣不願意帶她進京,是她自己不願意來。”宸王為難地說。
“千挑萬選給你定的王妃,陛下兩任皇後都比不上她娘家人勢興旺,你就是不喜歡,你也敬著供著,也不妨礙什麼。”太後罵道,“偏要聽信那個狐媚子作賤王妃,這下好了,想要和她回轉關係都不行。”
太後思忖片刻後,“不然你就上書請立世子吧。”
“母後。”宸王有點遲疑,陸側妃的兒子在他眼前長大的,他親自抱過哄過,自然感情深厚,王妃的兒子,防他跟防賊似的,雖然是長子,沒見幾麵自然也沒什麼感情。
“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一個個都不聽哀家的話了。”太後冷漠盯著宸王,“陛下不聽話,你也不聽話?”
宸王心口一跳,“兒臣回去立馬上書,為長子請封。”
亓肇把魏慮召進宮,魏慮擔憂妹妹被閉門思過,一天時間,嘴邊起了兩個大燎泡,茶飯不思。
他見了亓肇就喊冤,“這事絕對不是娘娘做的。”
“朕知道。”亓肇點頭,“但是慶壽宮那邊盯著,隻能委屈皇後。”他後來把席上指控皇後的宮妃都關起來問了一遍,他的避子藥是事後喝的,不侍寢的人沒有,哪來的滿宮後妃都喝了,果然除了那些說侍寢後喝了避子湯的人以外,還有一些人信誓旦旦說的是半下午膳房送來的一道湯。
魏向晚確實有跟膳房交代過,時不時給低階後妃上道補湯,位份低平常也沒什麼好東西,隔段時間進補一下,也是她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