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折騰這一下,睡也不好睡,亓肇幾乎是眯眼等上朝,魏向晚讓茶房把小火慢燉的老鴨湯送過來,給陛下喝了下火。
“昨日欽天監才說軒轅星暗,晚上慶壽宮就起火,宮殿起火,是不詳。”魏向晚手一下一下順著亓肇的胳膊,“等天亮,我去長寧殿茹素七日,後宮不利,在後一人,我願虔誠侍奉先祖皇後,求她們庇佑陛下後宮,長寧無殃。”
亓肇瞪眼就要放下碗,“慶壽宮起火是慶壽宮不修德行,上天示警,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準去,要去也是太後去,她不是早就說了要去祭祀亓德高皇後,手抄女戒十條,反思自己的不足。”
“太後的病至今還未好呢。”魏向晚笑,“真要讓她拖著病體去長寧殿認錯,錯得就不知道是誰了。”
“再說我也不是認錯,那後宮起火,總要人出麵負點責任。”魏向晚把湯碗往亓肇手裏塞,生氣也要喝完,“我不說,也會有人把這事扯到我頭上,我幹脆主動認下,這樣她們總賴不到我頭上。”
“反正明眼人一瞧,這事怪不到我頭上。”
“那也不用你。”亓肇盤算下,“也不用你去長寧殿,我也不上朝了,直接去太廟吧,是我的錯,才讓慶壽宮起火。”
“我的錯,不該顧慮太後身體就接長公主回宮,長公主這種禍害果然早死早超生。”亓肇喃喃自語。
“那今天也去不了。”魏向晚看著鴨湯碗,已經沾了葷腥,去跪太廟也得等明日。
宮殿起火破損,皇帝出麵說是自己的錯,也是慣例。
魏向晚就沒同他爭,不過讓人傳出去,慶壽宮起火的地方恰巧是長公主居住的地方。
其他的自然有人補上。
果然亓肇才說了要去太廟跪祖宗反省,林浩就出列問,“長公主劍闖禁宮,陛下命她在皇覺寺靜修己過,不過幾月,陛下就將她迎回後宮居住,如此大錯就輕輕揭過?”
“長公主自有長公主府,成年出嫁喪夫的公主,是否可長居後宮?”
“陛下是有錯,錯在對太後的盲從孝順,難道為了讓太後她老人家開心,就可以置倫理綱常不顧?”
林浩火力太猛,亓肇都疑心他是一心求死好得身後清名。
“愛卿。”亓肇擺手,“太後鳳體抱恙,就是朕這個做兒子的不好,如果能讓太後安好,朕和皇後受點委屈沒什麼,這是為人子女的本分。”
如果要強著亓肇孝順,亓肇滿腹委屈,如果你說亓肇不該這麼孝順,那亓肇就要表演上了。
他是開天辟地第一大孝子。
甚至有心情替他討厭的長公主說情,“長公主新寡,又痛失愛子,所以精神失常,做下錯事,這不能怪她,換了誰,平穩生活好幾年,最後不過黃粱夢一場,也難免心神激蕩,心生空虛。”
亓肇在朝上歎氣,“太後為了長公主夜不能寐,憂深思遠,朕如何忍心再去苛責長公主。”
“總之慶壽宮起火,都是朕的過錯,你們萬不能將此事與長公主聯係在一起,各自回家也要約束妻小,長公主的名聲不能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