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慧在宮門口等到魏慮就把宮裏發生的事一說。
“這肯定不是娘娘做的 呀!”魏慮立即反駁,“娘娘閑著沒事毒貴妃玩?她又不傻。”
“明眼人想一想就知道這不是娘娘做的,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貴妃是喝了娘娘給的酒才出的事,這事貴妃要活過來還好,活不過來,怕是。”王亦慧皺眉,這可是一條人命。
而且是陛下的親表妹,隻怕杜家不肯善意罷休。
“他不肯罷休,我也不願意罷休,忍了他家好久。”魏慮皺眉,“他最好是老實本分不要起幺蛾子,不然我非把他老底都掀出來不可。”
“你可不要胡來,杜家可不是你之前罵的那些人,杜大人身居要職,又是陛下親舅舅,你罵舅舅不就是罵陛下嗎?”
“其實他也該罵。”魏慮思來想去,“要不是他非要表妹進宮,也不會有這麼多事,娘娘自進宮起受了她多少委屈,如今還要背這麼一個大冤枉。”
王亦慧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拉著他趕緊回去,人都死了,你說這麼些有什麼用。
魏慮也是口頭暢快,馬車在半路上轉了個彎又去往王家,他心裏沒底,找嶽父問個主意。
結果到了王家,他把王亦慧放下讓她回家問主意,他又轉道去了平王府找平王商議。
猶如熱鍋螞蟻。
內司有條不紊操辦貴妃喪事,禮部來請示喪儀規格時,亓肇有些茫然,“照貴妃例就是。”
生前位份,死後哀榮,亓肇對宮妃晉升卡的很嚴,但是對後妃喪事卻不小氣,按照慣例,喪事的規格會比本來的位份要高一點。禮部知杜貴妃深得盛寵,拿不準高多少,所以來請示,結果陛下根本沒想過高辦。
“就以先帝麗貴妃下葬喪儀規格辦吧。”
亓肇是想以示親厚,但是他忘了麗貴妃下葬的時候是太後辦的事,諸多潦草敷衍。
亓肇下意識走到長樂宮外,大門緊閉,他看著生氣,但是鄭衡勸住他,不要在這個當口和太後發生正麵衝突,“對娘娘名聲也不好。”
畢竟現在貴妃的死還沒個說法。
按道理陛下現在不該來見娘娘的,但是陛下心裏難受,除了娘娘這,又能去哪?
鄭衡帶著亓肇到長樂宮的側門,這裏也有人看守,但是行完禮後目不斜視,當做沒看見。
“你別進去了,朕一個人進去。”亓肇道。
他穿過寂靜無人的走廊,悄無聲息的殿室,拂開暖閣的布簾子,繞過屏風,立定站住。
魏向晚懷抱著四公主坐在榻上,四公主手握著她的衣袖已經陷入熟睡。
魏向晚有些驚奇亓肇的到來,微微睜大眼睛,在揚起笑容前收住嘴角,“不是我。”
“我知道。”
簡單兩句話就足以解釋現在的情境。
魏向晚笑得有些真心,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女孩,“過來拿人的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略了她,我回來時她一個人躲在屏風後哭泣,怪可憐的。”
“她現在就舒服了。”亓肇有些羨慕自己的女兒,“在你的懷裏睡著,紛紛擾擾都和她無關。”
魏向晚小心把四公主挪到一邊,然後坐好衝著亓肇拍拍自己的大腿。
亓肇不解。
“陛下心煩,躺在我的膝上放鬆片刻吧。”
亓肇失笑,“你是把我當小孩了?”
人卻很誠實,走到魏向晚身邊坐下,魏向晚拍拍他的背,讓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手固定住他的頭,給他輕按太陽穴。
亓肇閉上眼。
他說長樂宮的宮人進了內司,但是我去了囑咐,好生問話,不要濫刑。
“也許這中間會折一兩個,你要做好準備。”
魏向晚想她的人,一個都不會折。她進宮這麼多年,步步為營,拿下掌宮權後一直賞罰分明,寬宥仁愛。
她相信即使今日陛下要廢後,在看到聖旨之前她說的話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