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四哥怎麼看?”荀鉞轉身問向荀邕。
“懂得挑竟射日下手,又熟悉比賽規則,能輕易潛入其中,想必刺客定是宮中之人。外族來犯又或者是二哥宮外的私仇大約可以排除掉。”荀邕鎮定而理性地分析起來。
“這麼說,是宮裏人動的手?”荀鉞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宮裏麵有動機殺二哥的……”他又故作震驚的樣子道:“這不就你我了嗎?”
荀邕又露出了那副看弱智的表情。
見他二人不再言語,蘇藜衝荀邕淡淡開口道:“那個,還是要多謝潁王剛才的救命之恩,你的箭法的確了得。”她說著豎起了大拇指,又看了荀鉞一眼,“比荀鉞可強多了。”
“不必道謝,我隻是為了抓刺客。”荀邕的死人臉上不知道何時才能有點活人氣息,說罷便直挺著身子,騎著絕影緩緩離開。
荀鉞滿是不悅地看著蘇藜,“誒,我不是也在想法子救你嗎?你怎麼不謝我?”
“謝你?你是準備用嘴皮子把刺客說到精疲力盡嗎?若不是你硬要我來,我已經躺在床上睡大覺了。”蘇藜半日時間經曆了太多,心中其實憋著一股怨氣,不知怎的竟衝著荀鉞一股腦發泄了出來。
她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合時宜,自己跟他也沒有那麼熟稔,怎的就毫不顧忌地說了這麼一段。
荀鉞有些不忿,亦沒有心情再跟他鬥嘴,轉而吩咐岑岐道:“去備個轎輦來,趕緊地,把她送回承仙宮去。”
臉上寫著不耐煩,可事情卻辦得周到,蘇藜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尷尬地撿起方才那已被撕破了皂紗的帷帽,沉沉地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天夜裏,邙城之中極不平靜。
皇帝在含光寺的廂房裏聽著侍衛關於白日刺殺一事的急報,眉頭深鎖。
“皇上,臣妾自請在含光寺多留幾日,好繼續替大昭百姓、替陛下誦經祈福。”
皇後突然跪地請求,說到此處時,語氣竟有些哽咽,“也為了蹇兒……”
酆帝見狀,於心不忍。
“皇後有心,快快請起。侍衛方才也說了,蹇兒並未受傷,皇後莫要憂心。”
“謝皇上,隻是臣妾時常教導蹇兒,定要向陛下學習,應寄情天下,心係萬民,為人處世定當謹慎謙卑。蹇兒也一向懂得收斂鋒芒,縱使胸有丘壑,也不常為外人道。如此這般,竟還是招來橫禍……”
皇後自是懂得如何抓住時機為兒子說話的。
“架海金梁,自當承受常人所不能之重,他要經受的考驗還在後頭,皇後定要寬慰。”
酆帝一番話後,抬頭望向寺外清月,陷入了沉思。
荀鉞同荀邕則各自在自己的府邸裏會見謀士。
“今日之事,蒲先生怎麼看?”
“打草驚蛇,愚不可及,白白浪費了一個好時機。”蒲先生語帶輕視。
“那依先生之見,此事乃何人所為?”荀鉞說著,將一盞清茶遞於先生麵前。
“聽殿下所述,暫可排除潁王的嫌疑,陛下尚不在,沒必要自導自演這麼一出。”
蒲先生拿起杯盞嘬了一口,蹙眉冥思了一番。
“蕭家小姐中途離場,頗有端倪,此事怕仍是與蕭相脫不了關係。”
“蕭依依?”荀鉞不可置信,擺頭笑道,“她沒那個腦子,更沒那個膽子,被亦羽踢上一腳,可大可小。再說了,她能算準了亦羽會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