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到臨華殿和軍營各處尋覓了岑岐一大圈,也未見到人影。無奈隻得給臨華殿的宮人留了口信,就說是她來過此處找過岑岐即可。
見臨安無功而返,蘇藜有些納悶,“這兩人總是神神秘秘的。”
夜裏風涼,蘇藜睡前準備去關緊窗戶,關窗前她還特意四下張望了一下,荀鉞那家夥總是莫名其妙地從這窗戶鑽進來,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今夜,靜悄悄地,唯有些微秋風摩挲樹葉的窸窣聲響。
蘇藜安靜躺下,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她說不清楚自己在不安什麼,但心裏就覺得有事情懸而未決。
這種感覺類似於,等待。
“咚咚。”
來了!蘇藜立馬從床上彈起,走至門邊。“誰?”
“我,荀鉞。”
蘇藜覺得剛才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一瞬間落地了。
她忙打開門來,“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她仍是習慣性地說上這麼一句。
“臨安要尋岑岐,不就是你要找我麼,我不得立刻來啊。”他嘴上說得輕佻,臉上卻鋪滿倦容。
“你這幾天幹嘛去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蘇藜也即刻發現了他的倦怠。
“沒幹什麼,出了趟遠門。”他趕忙找了張長椅躺下,眼皮上下打著架,像是快要睡著了。
“去哪了,怎麼困成這樣?”蘇藜見他也不認真答話,繼續問著。
“我好累,連趕了三天的路,都沒怎麼睡,讓我眯一會兒成嗎?”他說著,便還真枕著手臂,準備睡去了。
“唉,你實在困了,就趕緊回去,跑我這兒來睡像什麼樣子。”蘇藜急了,忙去搖他,想讓他起身。
荀鉞反將她的手拉至身前握著,“本就想見你,回宮時發現你派人來尋過我,我當然想立刻就來了。”他閉著眼,輕輕柔柔地說著。
蘇藜耳根一紅,慌忙抽出手來,“說過了,叫你正常一點。”
荀鉞睡著淺淺一笑,哼哼唧唧地點了點頭。
蘇藜見他著實太困了,也不好再趕他,“就讓他睡個一時片刻吧。”她心想著,拿了綢被來給他蓋上。
這家夥,難道還未曾聽說她被冊立為太子妃的事?看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沒個正形。
見他睡得香甜,她又越發疑惑,究竟是去了何地,為何如此匆忙隱秘。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知不覺地,蘇藜竟也眯了過去,忽然一聲梟叫將她猛地驚醒。
她本想著差不多該去叫荀鉞起身了,卻看見他已然在長椅上蜷縮起來。
“疼,好疼……”
蘇藜正想著去查探他究竟怎麼了,隻見荀鉞已一個轉身從長椅上摔了下來,表情也逐漸猙獰起來。“又來了,怎麼會……”
見他倒在地上痛苦如斯,蘇藜意識到他定是惡疾又發作了,忙去翻找藥箱裏的三棱針。
疼痛越演越烈,荀鉞按壓著自己的腦袋,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撞擊牆壁。
“沒事的,馬上,我馬上給你喂血。”蘇藜毫不猶豫地用三棱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趕緊將血喂到了荀鉞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