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鳥果真明豔奪目,難怪它行蹤詭秘,隻在晨曦和傍晚出現,否則實在過於顯眼。
它喝了幾口水,許是覺得暢快,一會兒飛向天空,一會兒又用金爪輕觸著水麵戲耍。飛翔時,那斑斕的尾翼會飄逸地打開,像是正在碧綠湖麵的大舞台上飄然起舞。
“阿藜,咱倆運氣好,那邊有間不知何人搭建的臨時小木屋,破是破了些,總還能避避風。”荀鉞找到了地方趕緊回到蘇藜身邊。
“噓。”蘇藜緊張地趕忙讓他小聲些,“你快瞧湖麵!”
荀鉞看向湖麵,果然也被避株的身姿迷住。
“不愧是神鳥,五彩若絺繡,竟似那傳說中的金鳳凰。”
“你還捉它嗎?拿它的血回去祭巫馬戎的祭壇?”蘇藜盯著那避株,眼神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荀鉞笑笑,“我憑什麼捉它?既無弓箭也無網籠。”
“那回去之後呢,再派些人來這裏守著,設下天羅地網?”蘇藜試探著問他。
荀鉞思考了一陣,再看了眼那飄渺出塵的避株又說道:“我們,憑什麼捉它。”
蘇藜舒心一笑,拉他一同坐下,賞餘霞成綺,看落日熔金。
吃了些野果充饑,蘇藜和荀鉞二人就來到了廢棄的木屋。
餘暉落盡,寒意四起,荀鉞將披風取下,遮擋住屋牆上一塊漏風的地方。
“現在如何,是不是好些了?”他關心地問起蘇藜。
“嗯,你這樣不冷嗎,來,一起披著吧。”蘇藜將披風的另一半展開,示意他過去一道蓋著。
荀鉞嘴上未說什麼,走過去挨著她坐著,卻扯下披風,嚴嚴實實把她捂了起來。
“是我不好,計劃得太不周密,才讓你這樣挨餓受凍的。”他的眼中盡是歉意。
“沒,一開始就不該去往那牛乳湖的,要說有問題,得是我這個向導的問題。”蘇藜也覺得抱歉,“還不知道一同進山的那些士兵如何了,是否也遇到和我們一樣的問題。”
“行了,我選的這五十個人,你大可不必擔心。整日裏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可不可以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荀鉞心裏其實想著,要她多考慮考慮她與自己的事情。
蘇藜心中有些了然,忙著岔開話題,“那個,你肩膀的傷如何了,還疼嗎?”
“嘶。”荀鉞刻意做出疼痛的樣子,“你不說倒還不覺得,入夜了,似乎比白天更痛了些。”
蘇藜緊張,“快,給我瞧瞧。”
荀鉞將原本就已被抓得破破爛爛的衣衫退下,露出半個手臂來。
“呀,都怪你當時著急讓我止血,這傷口竟都還未完全愈合,還發紅、腫脹著呢。”與其說蘇藜是在責怪,倒不如說她是心疼。
“誰讓你給手腕割道口子的啊,我哪裏見得,當然想你趕快止血,哪能料到,你竟連那山豹也一同救了。”荀鉞不甘。
“哎。”蘇藜歎了口氣,立馬咬破了食指,用血繼續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