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嶺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看好戲的意味看向荀鉞,“他這人呢,有些自大狂傲,做事情也不怎麼留情麵餘地。”
“誒,你……”岑岐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不過倒也絕非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即便從前有做過什麼錯事,應該也不至於用上噬心蠱這樣狠辣的懲罰。”
好在,薑嶺及時轉了風向,不然岑岐可能會衝上去把他的嘴捂住。
“你看人向來不準,若不是深交,還是勸你莫操這個心。”看來薑蛩連自己兒子的麵子也不給。
薑蛩之所以隱居萬虯穀,就是想要免去俗世煩擾,更何況眼前之事涉及宮廷內鬥,他自然不想插手。
“將如此摧殘身心、陰毒狠辣的蠱毒下在一個十歲孩子的體內,是惡母還是逆子,蠱王,晚輩覺得這不難評斷。”
蘇藜上前,眼神堅定誠摯地看向薑蛩。
“七皇子十歲中蠱,小小的身軀承受了莫大的痛楚,十多年咬牙堅持亦從未懷疑過自己的養母。即便母妃為了自己親兒對他下了如此毒手,事發之後,他也沒有對弟弟進行任何報複。”
蘇藜滔滔不絕地陳述著,荀鉞在一旁聽得十分動容。原來,她仍是在意自己的,並且也一直記掛著他的種種傷痛。
“單就下蠱一事而言,七皇子確是受害者。蠱王即便歸隱,可穀中求醫治病之人仍絡繹不絕,甚至在穀內造出了一片桃源。想來,您定是有著赤膽俠心,定不會對受迫害之人坐視不理。”
“哈哈哈哈哈。”蘇藜一番慷慨陳詞,竟引得薑蛩開懷大笑。
“是非難辨,所謂俠者,我更是不敢自居,我要不要幫誰向來都僅是看我是否樂意而已。”
薑蛩摸了一把他掛滿全臉的胡須繼續說道:“不過,皇家之人我雖不願接觸,但倒願意幫你。神農族的後人,果真與眾不同。”
“你可要我幫你替這七皇子解蠱?”薑蛩探下身子,不再以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她。
蘇藜拱手,“是的,晚輩懇請您替他驅除子蟲,徹底解除蠱毒。”
“七皇子,你到我身側來。”薑蛩招了招手。
荀鉞趕忙上前。
薑蛩伸出手給他把了把脈細,又在他身體各處摸了摸,不由長歎了口氣。
“蠱王,您這是?”見他這個反應,荀鉞有些擔心。
隻見薑蛩並未理會他而是看向蘇藜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問完這話,蘇藜和荀鉞都愣了愣。
“他,他是晚輩的朋友。”蘇藜眼神飄忽地答道。
“隻是普通朋友的話,那我替他解蠱倒也無妨,若你們關係匪淺,我倒建議你們再審慎考慮考慮。”
此言一出,眾人都茫然疑惑地緊盯向薑蛩。
“這十多年來,下蠱之人必定利用母蟲誘發子蟲蘇醒了多次。子蟲一旦蘇醒就會想方設法在宿主體內繁殖,這位七皇子體內已有子蟲若幹。”
“什麼?子蟲若幹?”岑岐大驚,“難怪殿下您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厲害,原來是體內子蟲的數量在不斷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