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說了。”荀鉞溫柔地將她的手拿下,“手又這麼涼了,這裏太冷,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別,還是在這裏盯著點兒岑岐,實在危險。”蘇藜說著便抬頭望天,在黑漆漆的天幕中尋找岑岐的身影。
“嗯,好。”荀鉞將她摟緊了些,也一同向上觀望。“岑岐,你腳下小心些,不時說兩句,好讓我們知道你的位置。”
“殿下,我快下來了,雪大,你們快先回去,您身體要緊。”岑岐大聲回複著他們,聽聲音是又離地麵更近了些。
“放心,關注你自己。”荀鉞大聲囑咐。
漫天飛雪,在月光和輕風中旋舞。
蘇藜倚在荀鉞懷中,感到一種不合時宜的幸福,但她並未像之前那般著急忙慌地去質疑和否定這種感受。
恨是恨,愛是愛。原來,當一個女人真正明確自己的心意後會變得如此堅定。
荀鉞也沉溺在這種失而複得的巨大欣喜中,忘記了寒冷,忘記了傷痛,他看著眼前的皚皚白雪,希冀著今後同蘇藜在一起,內心也終能夠被洗滌得幹淨、純透。
“你的手,還疼嗎?”荀鉞蹙著眉,輕撫她的手腕,如果可以,他寧可她沒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至於次次都要這樣弄傷自己。
蘇藜搖搖頭,盯著他看,覺得他好傻,跟他相比,自己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臉色慘白,唇色發烏,顯然是失血過多又加上受了凍所致。
“回去得給你弄些補氣血,祛寒氣的湯藥。”蘇藜說著,眼中是抑製不住的心疼。
荀鉞亦把她的心疼瞧進了眼底,他理了理她額上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這雪真大,頭發上落得全是。”
說著,他便抬手要掃去蘇藜發上的白雪,卻被蘇藜伸手攔住。
“你的頭發也全白了呢。”她忽閃著皓月般皎潔明亮的眼睛,看向荀鉞,“你說我們這樣,可否也算一起白首了呢?”
荀鉞心中一陣酥軟,將她的頭埋進了自己的頸窩,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算,當然算,我們自此白首不相離。”
待岑岐平安著陸,看見在風雪中裹著一張皮襖緊緊相擁的兩人,瞬時傻了眼。
“殿,殿下。”岑岐哆哆嗦嗦的,都不知應不應當再多問兩句。
“噓,別問,別看,咱先回去。”荀鉞看了眼仍埋著頭不敢抬起的蘇藜,知她害臊,便這樣吩咐起岑岐。
“好勒,您沒事就好,咱趕緊回去!”岑岐笑逐顏開,識趣地快步走在前頭開路。
回到吊腳樓,蘇藜換好了衣裳,就趕緊煮了一鍋大棗薑茶讓他二人喝下。
“明早我再找蠱王要些當歸、黨參來給你燉些雞湯。即便傷口愈合了,可是氣血虧損嚴重,你得好好補補。”蘇藜一邊遞薑茶一邊說道。
“你自己也喝。”荀鉞接過薑茶,環顧了一下屋裏問道:“薑嶺他仍未回來嗎?”
“是啊,早上被蠱王叫走後,就再沒見過他。”岑岐也覺得奇怪,“剛才蠱王為你解蠱時,他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