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仍是一臉不服,荀邕繼續勸說,“這太醫署還有那麼多太醫,難道就你一人可以把脈嗎?”
“把脈這事能假手他人嗎?再說,這太醫署裏除了蕭即墨,我還能信得過誰?”
聽到蘇藜這麼說,荀邕恍然,父皇的病來勢洶洶,太醫署卻三緘其口,又任憑巫馬戎以丹藥醫治,這其中必定有鬼。
“你說得有道理,我隻是,隻是太過擔心你……”荀邕柔聲說道。
“殿下不必擔心,你我都知眼下什麼才是頭等大事。”蘇藜說著,將手從他強勁的手掌中掙脫出來,隨即又將那血碗端起仔細審視。
那血液竟呈現鮮紅色,絲毫未見暗沉、黑紫之色,蘇藜疑惑,又再湊近了些聞,似乎亦無異常。
她感到不可思議,又端來一碗清水,將血液滴入水中觀察,那血液漂浮在清水之上,未見沉底,證明這血液情況相對健康。
“奇怪,血中竟無毒嗎?”蘇藜鎖著眉,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他們沒有中毒嗎?”荀邕聽聞後大驚。
蘇藜搖搖頭,“不,隻能說這毒素可能不是通過血液來遍布身體的。”
荀邕聽得雲裏霧裏,“不通過血液,那是什麼讓那麼多士兵快速傳染的?”
蘇藜沉思片刻,緩緩答道:“或許是……神經,它的毒發時間更短,且難以辨析毒物源頭,這下,更難辦了……”
荀邕忿忿道:“難怪那巫馬戎自信滿滿,說是你短時間內絕製不出這咒丸的解藥來,他可真是機關算盡。”
“神經類毒素……我這就再去翻看些醫書。”蘇藜在短暫的泄氣之後又立刻站起身來,準備再想辦法。
荀邕一把拉住她,“你也不要逼急了自己,已經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說不定等蠱王來了之後,能有別的辦法。”
蘇藜已然跨出門去,“嗯,我再去看一眼岑岐,殿下於前線廝殺,才應該早些休息。”
荀邕露出無奈的表情,追上前去,“你去岑岐那裏不一樣的危險嗎?”
“他是我的朋友,我難道要對他不管不顧嗎?”蘇藜有些惱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知岑岐那裏是不是鎖得跟這個士兵一樣嚴,我還是陪你一道。”
蘇藜未再說話,他知道荀邕是出於好心,也知道這種情況肯定是趕不走他。
他倆來到關押岑岐的靜室,隻見臨安正呆呆坐在他的對麵,自顧自跟他說著些什麼,蘇藜這才明白,荀邕方才所說的“擔心”。
“臨安,你過來。”蘇藜輕聲喚她。
臨安見蘇藜他們來,忙擦掉臉上的淚水,朝他二人而來。
“岑岐他……”蘇藜本想問她如何了,可抬眼見岑岐臉色鐵青,張著流著口涎的大口,雙目無神地呆晃著腦袋,便知已無需再多問。
“小姐,岑岐,他還有救嗎?”臨安問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蘇藜抿了抿唇,溫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有,會有救的,待大家都平安無事之後,我們還要一起去找那可惡的荀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