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裏,蘇藜的情緒也一直很低落。荀邕見她未用晚膳,端著飯菜到了他房裏。
“別的都不用再說,我就隻問太子殿下,準備如何救回臨安?”她將頭撇向一邊同他說話。
“派兵直指永延殿,趕在迎戰巫馬戎之前,先在宮裏打一仗?”荀邕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聽著這無稽之談,蘇藜氣不打一處來。
荀邕這才將手中飯菜放下,推至她的麵前,“你也知道此時不宜再多生事端,唯有答應著,待大婚之後,臨安自會回來。”
“答應著?”蘇藜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我看你就是想要促成這大婚吧!”她說著一把將那些個熱氣騰騰的飯菜推開來。
荀邕見她這般態度,也有些氣惱,直言道:“對,我喜歡你,就是想要娶你,這有錯嗎?”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蘇藜有些慌神,沉默了半響,才岔開話題道:“這時候操辦大婚,那巫馬戎呢,僵屍軍隊呢,解藥呢,都不管了嗎?”
見她說到正事,荀邕忙坐下身來,“正是得知這巫馬戎此刻正帶著軍隊,卷土朝皇城而來,為免波及邙城,我正打算借著大婚之事,將軍隊引向別處,再用麻痹香麻木士兵,好一舉將其拿下。”
“怎麼說?”蘇藜這才有心思聽他好好說。
“父皇想借你我大婚之禮,祭拜天地,儀式定在邙城近郊的和風穀朝露台舉行。那和風穀兩側山勢淩厲,熏香不易被驅散開,來人也不好四散逃竄,正是大批量麻痹中毒士兵的絕佳之地。”
“那巫馬戎本就急於等我在他和蕭從吾之間做出取舍,眼下,以大婚之由,請他入局,他定然不會拒絕。”
聽荀邕這麼說著,蘇藜考慮起了具體的問題。“那巫馬戎坐擁五萬人馬,要趕製這麼大批量的麻痹香,不知三日是否來得及?”
“所以,大婚之事,你完全不必操心。這幾日,我會調派信得過的人手來幫助你和蕭院使,你安心治藥便是。”荀邕繼續撫慰著她。
“殿下,你知道,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心安的。”蘇藜冷冷說道。
“我知。”荀邕微微握拳,接著開口,“但我等得起。”
蘇藜閉眼,麵露苦澀,“我的心不僅隨荀鉞而去,我與酆帝更是有不世之仇。即便為形勢所逼,我嫁給了你,仇怨難消,我的心也不在此處,我更不可能去為那酆帝治病。”
“所以殿下,執著於你我都無益。”見他無言,蘇藜又補上了一句。
荀邕將拳頭死死攥緊,努力克製著情緒,揚長而去。
三日夜以繼日、昏天黑地地趕製麻痹香,令蘇藜暫時忘卻了大婚之事,待到頭天夜裏,禮部派人來請,需蘇藜當夜搬回月夕苑,以承仙宮作為妃家時,她才又不得不提著氣,開始麵對這個事情。
雖因情勢特殊,一切從簡。但回到承仙宮時,宮門口已為皇太子迎親設立了華麗的圍帳,而宮裏也已是張燈結彩,布置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