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拂袖而去之後,荀邕便再未來找過蘇藜,不是在校場整頓軍紀,就是在臨時營地觀察中毒的那批士兵。
而蘇藜也沒日沒夜地鑽研醫書與蕭即墨商討研製解藥之法,企圖麻痹自己,她不願去想她已與荀邕大婚之事,荀鉞屍骨未寒,她卻已嫁做他人,每每想到此處,她的心尖就如針紮一般。
恍惚幾日,終於迎來了薑嶺與蠱王歸來的消息,蘇藜立刻重新振奮起來。
“前輩、薑嶺你們可來了,這咒術一事,我與蕭院使無論如何苦讀書冊,也始終不得要領,就盼著你們來呢!”她熱情地迎接他們,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你們不了解蠱毒,自然難以解這咒丸之毒。蠱毒分為蟲蠱、草蠱、藥蠱以及咒蠱。其中,唯咒蠱最為陰邪狠辣,連我都不曾施用。這巫馬戎所煉之咒丸,不過就是一種咒蠱罷了。”
不帶片刻歇息,蠱王薑蛩一到就與蘇藜開始了探討。
“那蠱王可知悉解咒蠱之法?”蘇藜眼神迫切。
“方法自然是知曉的,但具體解治之法,還得觀察中蠱之人以及解析毒源。”
“對,對。”蘇藜忙轉頭吩咐道:“臨安,你帶蠱王前去岑岐處查探,我立即去叫蕭即墨,將我們之前的觀測記錄,給蠱王一並拿來。”
岑岐那邊每日有士兵把守和臨安照顧,是最為安全的,所以蘇藜放心地將蠱王交給臨安帶領。
她正轉身準備去尋蕭即墨,卻被薑嶺一把攔住,“剛一進城,便聽到消息了,你與那太子荀邕成婚了?”
蘇藜的眸子倏地暗了下來,“是。”
“可,你……”薑嶺一臉的難以置信,可當他看見蘇藜那心如死灰般的表情時,便改了口,“我懂你定是有千般無奈,可既已如此,阿藜,我隻希望你莫要再自苦。”
蘇藜輕輕呼出一口氣來,看向他淺笑道:“嗯,我現在一心隻想製出解藥,你們來了,我便不苦了。”
她越是這樣,薑嶺就越發心疼,他此刻直想將那荀鉞痛斥一番,說好的會好好照顧她一生呢,怎麼無端端就死了!
又是忙碌至深夜,畢竟已經成婚,東宮的轎輦每日都會到太醫署來接蘇藜回宮,不管多晚。
好在,荀邕成日都在軍營裏,蘇藜不用苦惱如何麵對他。隻是想起那日他拂袖而去的憤怒神情,她不免感慨:嗬,男人。
她熄了燭火,正準備去床榻上歇下,卻聽得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不知為何,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瞬間襲來,蘇藜立馬走上前去,將門打開,“荀鉞?”
月色之下,來人身姿高挺,麵容俊朗,但卻並非是荀鉞。
聽得蘇藜喚他荀鉞,荀邕的臉瞬時黑沉了下來,“太子妃就這麼盼著夜半鬼敲門嗎?”
他也是一時氣得上頭,說話沒了分寸。
“荀邕!”聽他這麼說,蘇藜也是氣憤至極,“你來做什麼,出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將荀邕推出門去,可抬起的手卻被荀邕牢牢握住,“憑什麼?這是本王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