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的這招將計就計使得實在是妙,粉碎了徐髯的陰謀。
他花重金買了那書頁的配方,沒想到隻是為蘇婉作了嫁衣。
他越想越頭疼,此仇不報非君子。可是如今,孫宇寧在中書省的調令就快要來了,他實在是無心顧及蘇婉。
太子的確給孫宇寧在中書省謀了一個閑官,是幫助皇帝核對、起草奏折的,聽著很不錯,可是他並不是主筆,而是主筆大人旁邊的一個副手,也就是平時幫著校對一下錯別字和語病的人。可以說是個閑職。
可是對於孫宇寧而言,這是他用盡一切力氣好不容易靠近的京都。去了京都,他就有機會做高官,一展宏圖抱負。
對於徐髯而言,孫宇寧去了京都,對自己也有好處,那麼自己就可以離開這個外人眼裏富庶而他的眼裏鳥不拉屎的臨安城。
他在京都好歹是個官,是個萬人仰慕的英雄好漢,可是在臨安,卻隻能做某些人的左膀右臂,甚至曾經還落魄到做了永安織布坊裏的一個夥計。
他想回到京都,他做夢都想。
他才沒功夫理會一個小丫頭片子。
可是葉瀾卿就不這麼想了。她恨蘇婉恨得牙癢癢是因為孫宇寧。
不能單獨得到一個男人的愛,那就摧毀她的摯愛。
她也不是真的想摧毀她,隻要看著她落魄,看著她難過,看著她做生意失敗就可以了,這樣孫宇寧就會發現她的好來,發現她的聰慧,而不隻是迷戀著蘇家小姐。
葉瀾卿聽說了給她一碰就碎的紙張配方也能讓她整出花來,心裏非常不舒服,她決定給她的書局來點新鮮的。
可是這一次,她做足了功課,再也不像上次一樣信任那幾個無賴,而是親自上。
葉瀾卿再次叩響了聶家的大門。
“聶大表哥。”
聶霖看著葉瀾卿:“你還敢來?”
葉瀾卿眉頭微蹙,可是裝得卻是我見猶憐:“我知道聶大表哥恨我,也知道卿兒上次把聶大表哥坑得很慘,可是這次,卿兒真的是給聶大表哥送生意來!”
聶霖看著她,恨不得直接把她攆出去:“三年不能經營,三年啊。人家丁憂都沒有這麼慘!葉瀾卿,我要是你,就有多遠滾多遠,你怎麼還有臉來?”
葉瀾卿笑道:“我知道三年很久,那件事上確實是我不對,可我還聽說這聶家染料雖說現在做不了染坊的生意,卻沒少讓表哥送去書局做書墨。”
聶霖支支吾吾道:“那又怎麼樣?這做書墨用的染料和這做布的染料本就是同一種,隻是稀釋成不同比例罷了,這一家子人總是得吃飯!你堵了我一門營生,總不能堵我第二門營生!”
葉瀾卿笑著說:“聶大表哥哪裏的話。我這次來就是來跟表哥談生意的。這一次我保準表哥隻贏不輸。”
葉瀾卿對著聶霖的耳邊輕輕地講著自己的計劃。
聶霖一聽,整個表情都變得凜冽。
“你是讓我在書墨裏做手腳?”
葉瀾卿對聶霖豎起大拇指:“表哥真是聰明,一點就透!”
聶霖冷哼一聲:“我幹嘛要相信你?你坑我一次,還想坑我第二次?”
葉瀾卿說:“因為銀子。這次我來找表哥是提前給你銀子,而上次是事成之後。”葉瀾卿指著她身後轎子裏的幾口大箱子:“這些都是我這些年來攢下的嫁妝,如果表哥同意幫我,這些銀子都是表哥的。”
聶霖將雙眼眯成一條縫,他仔細地審視著葉瀾卿的意圖,思考了半瞬後說:“好,我答應你!”
葉瀾卿嬌媚地笑道:“謝謝聶大表哥,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葉瀾卿走後。
聶霖望著她的背影,緊緊地鎖起了眉頭。
“害了我一次,還想害我第二次,沒那麼容易!”
-
此刻名揚書局裏。
蘇婉正在分批查看這些書稿,卻突然有家丁稟報說:“大小姐,書局裏的書墨用完了。”
蘇婉說:“還差多少,去買就行了,這麼點事情不用稟報。”
家丁卻說:“大小姐要的這批墨汁特殊,而且簽的卻是一個大訂單,對方一下子訂了一萬冊書。”
蘇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家丁說:“一萬冊。”
把她們書局所有的書加起來也沒有一萬冊,誰那麼大口氣居然要訂一萬冊?
家丁說:“所以,書墨不夠。”
蘇婉仔細詢問道:“對方給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