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沛不知道如何同蘇婉說這件事,誰知道蘇婉卻說:“我已經知道了。”
江行沛摸著眉心,有些倦怠之意地說:“收到安王的密信,需要我即刻啟程。”
蘇婉道:“我和你一同去。”
江行沛的眼睛裏充滿掙紮:“那是叛軍所在的地方,是戰場,你一個女孩子家跟著,多不安全。”
蘇婉顧不了這些了,她隻知道不能讓他的丈夫一個人去。
“我不安全,難道你就安全了嗎?放你一個人在那裏,我心裏更不放心。”
江行沛歎了一口氣:“我多想就被你說服了。可我的理性告訴我,我不能帶你去。自古帶女子進軍營,凶多吉少。你就算再擔心我,也不能帶你去。放心,我會定期給你寫信的。”
蘇婉還要再說,卻被程鋒勸道,“小姐,別說了,公子是不會同意的。如今你的安全就是公子活著所有的牽絆,倘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公子掙這三瓜兩棗的功名還有什麼意義。”
蘇婉不再說話,半晌,才又喃喃地說道:“那你可要給我寫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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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沛出發來到幽州。
安王李銳已經早早地迎接在那兒了。
“江詔掌令。”
江行沛道:“如今已是戴罪之身,不再是詔掌令了。”
安王笑道:“先生才學蓋世,又有謀略,做個詔掌令都是委屈了。若是你能助我平定叛亂,我必定重用先生!”
江行沛的眼裏閃爍著一絲眸光,末了,才說:“殿下請講。”
安王把如今幽州前後夾擊的局勢告訴了江行沛,江行沛皺起眉頭:“這確實困難重重。不過,隻要找到敵人的弱點,一切都還有可以周旋的餘地。”
安王說:“如今節度使三批人馬全都聯合起來,我一批人馬恐怕勢單力薄。”
江行沛說:“你剛才說什麼?三批人馬。”
安王說:“對,三麵夾擊。”
江行沛道:“那就好辦了。看似三批人馬,可是卻不是固若金湯。這三批人馬私底下肯定互相試探,互相傾軋,倘若我們能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許,可以早日突出重圍,平叛成功。”
安王道:“如何離間?”
江行沛附在安王耳邊說道:“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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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其中康姓節度使正好收到一封信,信的署名是安王李銳,說是已經同意了另外一批張姓節度使人馬的歸降。康姓節度使非常生氣,他沒想到自己這麼賣力,和他合作的人裏居然出了叛徒。而且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靜悄悄的,如今這送信的人卻把信送到他這裏來,明顯是這張姓節度使已經暗通款曲很久了。他越想越生氣,當即決定撤軍。
與此同時,這張姓節度使也收到了一封信,署名也是安王,說是安王已經同意了康姓節度使的歸降。這可把他也氣壞了。好好的聯盟就這麼生出了嫌隙。當即也把部隊撤走。
最後一批節度使的人馬看另外兩批人馬都撤退了,心想幹嘛自己要這麼著急送死,擔心他們兩隊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於是也下令撤隊,這樣一來,三隊人馬內部全都潰不成軍。安王李銳乘勝追擊,一下子包抄了三隊人馬,大獲全勝。
安王沒想到這麼難啃的骨頭,居然江行沛一來就啃下了,不禁對他是又感激又敬佩。
江行沛道:“區區小事,殿下何須掛齒。”
安王道:“先生可有什麼心願,等我進京麵聖時,也一起提了吧。”
江行沛道:“平生所願,無非是與內人一起好好地過日子,並無其他心願。”
安王點頭:“先生實乃一癡心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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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軍隊如勢如破竹之勢,粉碎了節度使的軍隊。
三個月後,平定了這場曠日持久的叛亂。
京城此刻,皇帝已是彌留之際,詔安王即刻進京。
皇帝拿出早就擬好的遺詔說:“朕決心把帝位傳遞給你,希望你以後勵精圖治,多為天下蒼生謀福利。”
安王得了詔書之後,皇帝又把應該重要的大臣一一列舉了給他,告訴他務必要攜大臣之手,一起保佑天下的太平。
一個月後,安王登基。
屬於梁王的時代已經過去,而屬於安王的這才剛剛離開序幕。
安王頒布詔書:“江行沛輔佐安王平定叛亂有功,特封為太子太傅!”
安王說:“先生以後就教我兒讀書,倘若我兒能夠學到先生半分的謀略,以後在這蒼茫人世間,朕也就不必擔心他們了。”
安王還讓蘇婉管理尚衣局。蘇婉同意了,可是卻提出了新的條件。
“我本熱愛自由,不該踏入宮廷之中,可是尚衣局作為曆朝曆代最有權威的製作成衣的部門,這些年來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女子繡娘的夢想,希望聖上可以容許我開辦女子學堂,這樣,也能讓天下女子都多學一門賺錢的手藝,而不用受困於後宅之中。”
安王欣然說道:“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