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桑葚酒取的是新結的桑葚所製,呈現誘人的深寶石紫紅色,晶亮透明,一口飲下,既有桑葚的濃鬱香味,又有醇香的果酒香味。
瑲玹默默飲酒,眉頭微蹙,看起來似是心事重重。小夭又給瑲玹添了一杯,“你說你,好不容易來清水鎮做一次平民百姓,便不要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瑲玹笑著答好,思緒卻飄到數百年前,想了許久後嚴肅問小夭:“若是你是某人早已故去的摯友,可隻有你知道,你隻是因為形勢嚴峻故換了個身份活下去,如今形勢大好,你會主動去尋那摯友嗎?”
“不會。”
“為何?”
小夭思慮良久後答:“若是這位摯友有了自己的新生活,結識了其他知己,我的出現怕隻會令他黯然神傷。”
瑲玹點頭,“明白了。”
小夭笑著瞅了一眼瑲玹,問瑲玹:“到底是何人讓你如此糾結啊?”
“你不也說了,不必相見,那也不必再提了。”
……………
鬼方氏府邸,一人將黑色外袍脫下,院中下人見到那抹身影,心照不宣地退下。
“滿月之日,族長每逢滿月便心緒不佳,真是奇怪。”
“許是過去遇上件在滿月發生的事,變成了族長的心結吧。”
那人孤站在月下,記起幾日前在清水鎮看到的那柄流月弓與那隻布滿寒霜的弓箭,唇角慢慢上彎,微微笑了起來。
回到清水鎮度過一生,那不正是你的初心嗎?如今,你也無需腹背受敵,過著如行走於刀尖上的生活,當前的箭術讓你有力自保已是綽綽有餘。
…………
清水鎮的生活多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雖然單調,可過慣了顛沛流離生活的小夭從不膩歪。
回春堂的生意也慢慢擴大開來,名望也傳遍了大荒,不少名門貴族遇上些疑難雜症,所謂的宮廷醫師解決不了時,抱著嚐試的態度來到回春堂,總能藥到病除。
其中有個年輕秀氣的小醫師頗得眾人喜愛,問他姓甚名誰,那人總笑答:“小人姓名不足掛齒,隻要能治好您的病症便足矣。”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早,小夭悠閑地躺在木板床上讀著古籍,困意漸漸襲來,她起身滅了蠟燭,解衣欲睡。
突然床邊的窗子被人打開,那人從窗子翻了進來後便暈倒在小夭身邊。看身形像是個男人,雖然小夭現在是男兒身,可這麼一個人大半夜翻窗進屋總歸是十分驚悚。
小夭忍著滿腹疑慮,想將那人翻過身來檢查一下傷勢,這一翻,她便發現這人正是那日在清水鎮向外送消息的鬼方氏。
小夭仔細思索了一番,心想:這鬼方氏的人怎會與自己幾次三番見麵,這次還能直接精準找到自己臥房。
小夭感慨道:“你倒是信任我,不怕我趁火打劫啊?”
說著,她想要把那人臉上的黑色麵具取下來,可那人指節分明的手緊緊握住她,似乎是在抗拒取麵具。
“你們鬼方氏神秘歸神秘,平日怎麼隱藏都無妨,但現在我要看看你是否中了毒,你不取麵具我怎麼看你麵色?”
那人指了指自己腹部,小夭順著看去,隻見那黑色外袍上沾滿了粘膩的血液,似乎還有繼續流血的跡象。
小夭褪下那人外袍,“好好好,不摘你麵具,大家都是男人,讓我看看傷口總可以吧?”
這次那人倒沒有抗拒,安靜地躺著讓小夭解開衣帶。
小夭一解開便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可見其傷勢有多嚴重。看到傷口周圍的血都呈著黑色,應該是中了毒。
“你雖然是個高手,但中了這等劇毒,縱使靈力再高也沒用。不過這等毒術比起我來,不算什麼,我定會將你治好。”小夭一邊包紮,一邊說:“你可知道幾百年前大荒內有一個修為極高的九頭妖,那日他發現我偷偷闖入辰榮境內抓朏朏,便想捉住我。不過我靈機一動,拿出一瓶製了許久毒藥灑過去,你猜怎麼著?”
那人平穩地呼吸著,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就直接被我毒倒了!”
小夭一個人悶悶地笑著,見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若有所思地說:“不應該啊,一點反應都沒有,鬼方氏的人當真與旁人不同。”
PS:
相柳躺在床上:又撒謊,我啃啃啃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