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裝束喜慶的馬兒緩緩向前走,霎時,無數羽箭齊齊向那處射去,鬼方柏聿起身飄逸躲開。可馬兒就沒那麼幸運了,活生生從一匹雪白馬兒變得通體鮮紅,斷氣前發出一聲悲鳴引得其他馬兒受到驚嚇,街道瞬間亂作一團。
遠處,數十個殺手從黑夜中出沒,個個手持尖刀齊齊刺向鬼方氏。鬼方柏聿麵色如常,召出一柄閃著寒芒的玄色彎刃,向前一閃,身後多了幾具屍體。
小夭忍不住讚歎道:“隻要一使這彎刃,那些殺手怎會是你的對手,果真是殺人美如畫。”
倏地,鬼方氏身後齊齊現出無數羽箭,他微笑抬手。
這時,一支亮著雪白光芒的羽箭直直向他射來,卻在即將靠近他時回旋,將他身後其餘羽箭紛紛打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鬼方氏麵色驟變,回頭確認來人,隻見美如冠玉的白衣男子站在酒樓高處架著把弓,正直直指向他。
兩人眼神交彙,鬼方氏滿是不可置信,而男子眼中卻滿是桀驁之色,似乎在說:“我這箭術如何?”。
霎時,一群戴黑色麵具的黑衣人從各個暗處湧出,鬼方柏聿將視線轉回,淡然道:“抓活的。”
話音剛落,一場場廝殺開始,而鬼方柏聿輕盈飛起,召來一匹天馬後挽住小夭的手,雙雙騎上天馬遠去。
小夭注意到這時鬼方柏聿重新戴上了,麵具,忍俊不禁道:“想不到堂堂名震大荒的相柳大人,竟在我這等無名小人麵前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鬼方柏聿身形一僵,猶豫了許久終究無言。
“九命相柳早就被蓐收射殺在荒島了,姑娘定是認錯了人。”
天馬朝著月亮的方向奔去,兩人腳下是一陣陣洶湧的海浪。小夭變回原貌,俯瞰著蒼茫大海,感慨道:“或許真的是我認錯了,公子與我的一位故人實在相似,算起來我也好久沒和他一起在海上看月亮了。”
鬼方柏聿靜坐在小夭身前,像旁觀者一般聆聽著。
“若是......你能和我一同賞月,也算圓了我心中的遺憾。”
鬼方柏聿拉起韁繩,天馬順勢停下,“雖無意義,但也算是還了你方才解圍之恩。”
小夭看著鬼方柏聿,微笑道:“算起來我欠他的比較多,所以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還了欠他的情。”
“那人早已身故,你也不必太沉溺於過去。”
“我從未想過與他初見時說的三句話,竟讓他用了一生去幫我完成。教我箭術,為我鑄弓,讓我有力自保;送我海圖,給了我半身精血,讓我有處可去;救了對我而言極其重要的人,讓我有人相依。”
“我曾一次次想要靠近他,可他卻如那天上月般難以接近,一度讓我認為他討厭我,把這一切當作公平交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不想讓我覺得欠著他許多。”
說著,小夭眼圈大紅,忍不住哽咽起來道:“此前多年的顛沛流離,我是一個想要安逸生活的人。可若是他有那麼一次對我說出心意,不論結局,我願意毫不猶豫同他走。”
鬼方柏聿眼神黯淡下來,扯起一抹笑道:“雖然我不是他,可我知道,他不開心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