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任由時離掌控是不可能好好的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說清楚的,那麼,要打破現在這樣被時離完全擺弄在手心的現況,就必須逆著時離的心意行走。
左素不相信時離真的以為他來就是為了左家,所以,擺出自己真的是為了左家來的姿態就是他開始反抗需要做的第一步。
“時缺現在在做什麼?”他看著站起身的時離,平靜的問出了第三遍。“他在哪裏,忙著從哪一方麵擊垮我大哥的公司呢?”
“你夠了。”時離露出不屑的表情,他走到左素麵前,帶著些焦躁的把手撐在了桌上,俯下了上身垂眼看左素,滿眼的諷刺,“我為什麼非要按你的心思給你什麼獎勵,我哥在做什麼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姓時,不姓左,胳膊肘往外拐這種事,你做不做得出來我不知道,但我做不出來,也根本不想做。”
說完,時離站直了身子,扯了扯衣領,“嘖,真是看到你就心煩,反正你隻喝粥就行了,去你自己房裏喝,我不想看到你。”
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從時離口中聽到有關於時缺消息的準備,但左素仍裝出了一副被打擊的慍怒表情,其實心裏還是為時離難得幼稚的情緒表達方式逗得有些愜意。他端著碗站了起來,咬著嘴唇看時離一眼,一言不發的回到了房間裏。
自從左素趕來H市之後,時離就沒有再在左素麵前偽裝過任何情緒,他似乎已經懶得在左素麵前假裝成那種乖巧又成熟的大人了。
雖然從某些方麵來說,左素很享受這種獨享青年唯一本性的感覺,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會被時離時而狠戾時而厭惡的態度刺得有些心灰。
不過這種事也隻能說是左素自找的,如果他當初沒有在麵對時離的感情時選擇逃避和謊言,或許時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喜怒無常的模樣。
時間慢慢走過了。
左喚在左素痊愈的那一天來過一次,被左素不陰不陽的勸回去之後,憤怒的離開了H市,左岸在A市忙著和時家的鬥爭忙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索性也就任左素在時離家繼續待下去。時離也慢慢的忙得不見人影,之前晚飯之後還有可能見上一麵的人,現在連聽他一句諷刺的話都隻能在夢裏。
是的,左素開始做夢了,噩夢。
他整天閑坐在家裏,無所事事,漸漸的連給自己做飯吃都懶得去做了,對著電腦能發上一天的呆,時離不在,房子裏安靜的像能把人逼瘋一樣——左素本來不是這樣脆弱的人,但是自從那次時離把發著燒全身無力的他扔在房裏孤零零的躺上了一整天後,他就開始對那種寂靜到死寂的白色空間產生了輕微的不適感。
時離的家很簡潔,簡潔到任何家具的線條都是單一的,大片大片的白在左素的視線裏充斥著,讓他忍不住的焦躁反感。
時離鎖上了門,左素出不去,也不是他弄不到出門的方法,但是他知道,要是他在青年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出去了的話,他和時離之間,可能真的就沒有希望了。
青年對他的感情,大概現在正處在仇恨壓製住了愛意的階段,或許有一天情況能反過來,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那天什麼時候會來到,但是現在他要做的,除了等青年重新向他展露愛意的那天外,就是小心翼翼的保持這種愛意尚存的現狀。
他要是一走,那些仇恨就真的再也無法磨滅了。
“嘖。”
從夢裏驚醒的左素煩躁的撥著汗濕的頭發,皺著眉頭等心裏那一段驚悸過去,好一會,他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打開燈走了出去。
他懶懶的打著哈欠走到廚房裏倒了杯牛奶出來,走到沙發邊的時候,才發現那裏坐著一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的人。
“……”
剛做完噩夢就看到漆黑的客廳裏坐了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左素沉默了。他無言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背後被瞬間驚出的冷汗,歎口氣,走到了青年麵前。
把牛奶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左素蹲在時離麵前,看著時離茫然無神的雙眼,“怎麼不去睡覺?”
時離慢吞吞的移過視線,他似乎已經累的沒有力氣再擺出什麼臉色了,甚至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要是不想動的話,我抱你去房裏睡?”左素心疼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是隻能裝著在逗弄時離的樣子,他還沒有忘記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留在時離身邊的。
他需要做的是諂媚,說輕浮的不負責任的話,而不是像一個真正的戀人一樣,說著最貼心的話,單純的表達著內心的感情。
時離沒有吭聲。
左素笑笑,彎腰抱起時離,青年的身體似乎在這沒有見麵的半個月裏又變輕了,骨骼的觸感越明顯了不少。左素扯了扯唇角,眼裏的笑意有些黯然,
沒有任何抵抗,時離就像是沒有任何情感的人偶一樣任左素給他洗了澡,抱回了chuang上,最後他閉上眼的時候,左素還小小慶幸了一下他還有閉上眼睡覺的意識。
不過轉眼又無言了,他到底是在為著什麼樣的事情高興著的啊。
左素坐在床邊看了青年一會,還是沒忍住,鑽進被子裏抱住了青年,在他把時離的腦袋習慣性的按進懷裏的時候,他感覺青年震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