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一路在城裏穿梭,那是迫不得已。東歸的路已有很多鬼子的騎兵呼嘯來呼嘯去,還有不少鬼子步兵從城外集結過來,已沒空間供他逃跑。
看看不是路,蕭宇隻能反其道而行之,潛回城裏。城裏的鬼子現在都亂套了,到處雞飛狗跳上竄下跳,他們的編製應該給打亂了,既然披著這身狼皮,逃生的機會是大大的有哦。
蕭宇小心地在殘牆敗瓦中穿行,鬼子真的是亂,而且不是一般的亂,是在亂跑亂搜。似乎碼頭的災難讓他們都不知所措慌了神。
蕭宇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挺身而出,學著鬼子的模樣挺著刺刀對著空空的門洞或者柴禾堆劁來又劁去。沒鬼子來問他,形勢應該很嚴峻,個個都是滿腹心事,誰也不管誰。隻有幾個鬼子軍官還在呦喝著,你劁這裏你劁那裏……根本沒人來管他這個獨自在勤力挖門的“同類”。
安慶城不小,原本就是安徽省府,而且現在是座空城,國民黨撤退時基本上把人搬空了,隻有幾個不願走的老人,但都沒逃過鬼子屠殺。天高任鳥飛,地大任他行。蕭宇是暗自慶幸,這回逆水行舟是行對了。
他一路朝西北方向逃竄,越逃是越有心得:能躲則躲,不能躲則劁,要麼裝恭敬地站在路邊朝鬼子軍官敬個禮……愣是沒人發現他這個異類。
這邊的鬼子已經不多,大部分的鬼子都往碼頭那邊趕去了。天亮後,他很順利到了西北。那裏的城牆基本上保持著完整,不過有一個小隊規模的鬼子在把守,而且很盡忠職守,沒挪動的意思。
蕭宇頭痛起來,怎麼出去,衝?好像不行。硬打?一個打五十,開玩笑咩?怎麼死都不知道。偷偷潛出去?怎麼偷?城牆很完整,光天化日下,飛出隻蒼蠅都有可能給發現,何況那麼大隻的人。
蕭宇有點傻眼了,想了好幾個方案,都是沒有操作的可能。但傻等鬼子去睡覺,好像更不可能,奶奶的,現在才天亮,得等多久?
換個地方?蕭宇坐倒在一麵斷牆後麵,累得是氣喘咻咻,昨天晚上幹的都是體力活,而且是受了驚嚇,心累還大過身累了,現在真的是不想動了。那就等著唄,最好現在就天黑了,天剛亮,蕭宇已是眼巴巴地盼著天黑了。
迷迷糊糊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把他吵醒,他朝牆縫裏望過去,卻見一個鬼子軍官正從遠處的長街疾馳而來。就一人一馬,很惶急地朝那城門跑。
嗯,馬哦!是機會嗎?好像不是。管你那麼多,幹了再說!蕭宇頭腦一熱,或者是人急跳牆,他揀起一塊磚頭,塞進後麵的皮帶裏,衝了出去,站在路邊,立定敬禮!等著那騎過來。
那鬼子軍官以為是自己人的暗哨,不疑有他,理也沒理,隻管飛奔過來。蕭宇伸手一摸,摸出磚頭,近距離迎麵就朝那鬼子軍官兜頭兜麵地拍起拍磚。他的投石水平已是到了一定的高度,這麼大的頭顱,這麼近的距離,沒理由不中!
哼的一聲悶響,那鬼子軍官嘴巴都幾乎給他拍碎了,哼哼有聲地滾落馬下,蕭宇衝了出去,一把勒住馬頭,鬼子的馬很不老實,幾乎把他衝倒,咬緊牙關,總算勒停了。眼睛卻望見那鬼子軍官在地下哼哼唧唧,還伸手去拔槍。
蕭宇嚇了一跳,飛步過去,對著那鬼子頭就是狠狠一腳,隻踩得鬼子軍官吱吱有聲,再來三腳,直接就把那鬼子弄軟了。
長街那邊似乎有鬼子過來了,蕭宇顧不得收拾,立即飛躍上馬,駕的一聲朝城門衝了過去,遠遠的就朝城牆上的鬼子揮著手。現在隻能搏一搏了,衝出去就是勝利,鬼子開槍就隻能死給他們看了,反正這次來是值了,弄死了那麼多鬼子,讓人間少了很多禍害,死也得其所。
他萬分警張,小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夾著馬腹,一股勁地往前飛奔,城門是開放的,沒有門,以前的城門或者是給鬼子拿去當柴燒了吧?
近了!沒槍響!到門洞了!槍聲聽不到,出了城門了,到了外麵的大路了,槍聲來了,不是城牆裏發出的,而是城裏麵的,應該是後來的鬼子發現了那具鬼子軍官的屍體,在鳴槍示警。
蕭宇悶頭疾馳,跑出射程就是勝利。三十秒過後,蕭宇終於鬆了口氣,他無力地趴在馬背上,汗水直流啊,人都要虛脫了。這個累啊!不是一般詞能形容的。
城牆上的鬼子槍響了,但響也白響,老子已在你們的射程之外了。稍回頭一看,從城門裏湧出一堆的鬼子,朝他撲了過來。
老子馬快,鳥都不鳥你。蕭宇心情好轉,愉快地策馬前行。四五分鍾後,後麵的鬼子已不見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