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醫生又問:“那麼,還怕黑嗎?”
叢靈點頭,“怕。”
“其實黑暗會帶給我們恐懼、驚慌、無助,不光是你,幾乎所有人對黑暗多少都會恐懼的,所以關於黑暗,你不用刻意去改變什麼,隻要順其自然就好。”
叢靈點頭。
“不過這跟你小時候的經曆和記憶有關係,要克服會有些困難,就像讓你不做噩夢一樣。”
接下來高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叢靈一一作出回答。
問答結束後,高醫生站起身去露台找齊灼。
“怎麼樣?”齊灼等得很焦急。
“雖然沒有做身體方麵的檢查,但就剛剛的情況來看,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他瞬間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她抑鬱症變輕了?”
高醫生點頭,“嗯,第一次你帶她去找我,那時是重度,她那時已經有了隨時放棄自己生命的跡象,事實上她也那麼做了。第二次才去了幾天,無法判斷出她的情況。這次,她的心理狀態顯然好轉了很多,但卻是屬於分離狀態。”
“分離狀態?什麼意思?”
“通俗來說,她的顯像意識是什麼沒問題的,能夠發現和感受身邊細小的事物給自己帶來的樂趣,這點是非常好的。但是潛意識裏,年幼時給她帶來的傷痛這個是很難去釋懷的,比如不敢坐副駕駛、怕黑之類的,這個不用勉強她,讓她盡量避免就好。”
“哦。”
“還有,要多去關注她身邊的朋友,這個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她現在情況好轉了可能跟身邊的朋友有關係?”
“嗯,一個個體要發生轉變,跟環境是有很大關係的。”
也不知怎麼了,齊灼腦袋裏第一個蹦出來的人就是易涵。
“那靈兒還用吃藥嗎?”
“不用了,但是她的情況我還是建議3-6個月複查一次。”
“嗯,謝謝你了高醫生。”
兩個人從露台走進客廳,送走高醫生後,齊灼對叢靈說:“明天晚上把易涵叫來,我請他喝酒。”
怎麼說著說著就要請易涵喝酒了?
叢靈問:“喝酒?為什麼?”
齊灼隨便找了個理由,說:“他沒和你說嘛,上次送你回家時,我和他約好的。”
“可是他還沒成年呢!”
“啊?”齊灼一愣,“那他喝飲料,我喝酒。”
“他要是不來呢?”
齊灼笑笑,篤定地說:“他肯定會來的。”
叢靈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再問什麼。
周一早上,叢靈剛打開家門就嚇了一跳,易涵靠在門口的樓梯欄杆上兩隻手插著兜,見叢靈出來吹了個口哨。
“你怎麼在這?”叢靈問,最初是在小區門口,再就是樓道門口,這下跑到家門口了。
易涵得意地回答她,“先不告訴你!”
兩個人肩並肩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易涵說:“我想吃奶油蛋糕了。”
聽到奶油蛋糕,叢靈心裏一沉,記憶瞬間被拉扯到了過去的某個瞬間,沒回他話。
易涵肩膀碰她一下,“喂,我說我想吃奶油蛋糕了。”
“那你去吃吧!”
“你就不能給我買一塊?”
“不能。”
易涵突然就停下了,問:“為什麼?”
叢靈沒有停下來,邊走邊說:“不為什麼。”
易涵嘴撅地老高,氣囊囊地說:“你今天就得給我買塊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