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終於把他糊弄過去了，叢靈又把掏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裝回袋子裏，“走吧，回家吧！”
“我不。”
“嗯？”
“我不回家，就在這裏過。”
叢靈左看看右看看，一臉難以置信，“在大街上過？”
“嗯，既然過生日沒有蛋糕，那就過的特殊一點，就在這大街上過。”
叢靈不想在大街上給他過生日，有點丟人，還有點詭異，便去拉易涵的胳膊，“走，我送你回家。”
“不行。”
拉了兩次沒拉動，叢靈有些煩躁，覺得易涵無理取鬧。
“確定不回家？”
易涵點點頭。
“那我走了。”叢靈把袋子放到易涵身旁轉身就離開了。
易涵眼裏滿是失望，叢靈轉身就走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越看越失望，他不是對叢靈失望，而是對自己失望。他失望的是，自己以為很了解她了，實際不是，他猜不到她會轉身就走，猜不到她會扔下自己，他以為她會陪著他。然而讓他更失望的是，此時他不敢作出判斷她是否會回頭。
即使叢靈走了，但她心裏是猶豫的。易涵今天十八歲生日，從早上起就嚷著要吃蛋糕，然後晚上還跟她去了娛樂城，剛剛還對他撒謊便利店的蛋糕賣完了。
自己要是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還坐在馬路牙子上，喝多了回家都是個問題。
叢靈咬咬嘴唇，算了，不就是在路邊過個生日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叢靈走出去幾十米後突然停下來了，轉過身又朝易涵大步走來。
一直望著她背影的易涵笑了，又開始在心裏責備自己，不該對叢靈這麼沒自信的，不該對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積攢的友情也好，感情也好沒自信的。
叢靈又重新坐在他旁邊，一邊從紙袋裏往外拿東西，一邊說：“來，過生日。”
易涵笑地更開心了，“對不起，冰激靈。”
叢靈手一頓，該說對不起的是她，他怎麼倒說出對不起來。
“我不該懷疑你。”易涵說。
叢靈沒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沒再問，就當是酒後亂說的。
叢靈把圓形芝士麵包放在手心裏拖著，又插了一根蠟燭在上麵，讓易涵從她兜裏翻出打火機把蠟燭點上。
瑩亮的燭光左右微微搖晃著，照亮了兩張稚嫩的臉龐。
易涵眨著大眼睛看著叢靈，像是在等著什麼。
叢靈也看著他，一臉疑問。
“生日歌啊！”易涵努起嘴。
叢靈犯難，“我……我不太會唱歌。”
“今天我生日，你就唱一個吧！”
“我真的不會唱歌。”
“你就唱一個給我嘛……”
這時有個環衛大媽路過停了下來，瞅瞅他倆麵前的火，還有手裏捧著的蛋糕，一臉的不愉快。
易涵和叢靈抬起頭，看著大媽，“阿姨，有事嗎？”
大媽不悅地說：“先告訴你們啊，這裏可不允許燒紙！”
倆人異口同聲道：“燒紙？”
叢靈和易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媽想的也對，馬路邊上坐著兩個人，這兩個人手裏還捧著一塊“蛋糕”，而且還插著點燃的蠟燭，這個氛圍是有點像在祭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