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他們抵達這片海域的時候是傍晚時分,西方的天際還有一絲太陽的餘暉,但當他再次從船艙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
冬季的白天就是這麼短暫。
而這也正是他們所希望的,盡管輝夜姬已經去入侵了一些國家的網絡係統,盡量確保沒有衛星能夠拍攝到他們與屍守戰鬥的畫麵,但為了確保萬一,黑夜才是最好的掩護。
繪梨衣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乘坐快艇大小的小舟行駛在海麵上,海風吹起了她的長發,看不清她的麵孔和表情。
而她所過之處,隻是隨意的揮動手裏櫻紅色的長刀,那些生命力頑強的屍守就在頃刻間被整齊的切開,無論它們是跳出海麵還是俯身於海水之中都避免不了。
她所經過的地方就是死亡領域,所有的能動的物體都會被切開然後死亡。
這就是言靈·審判。
太古權限以下,最bug的兩個言靈之一。
不過它相對會同時將自己轟死的言靈·萊茵,對釋放者足夠友好,繪梨衣甚至可以將審判的領域擴張到極大,然後精準的對任意目標下達死亡的命令。
同時,她的血統純度又極高,即便是弗拉梅爾的言靈戒·律對她也無法起到作用。
她理論上就是最極致的殺戮機器。
屍守群們感知到了以繪梨衣為中心的巨大死亡領域,不再向這邊靠近,開始向周圍四散逃逸,除了一些新浮出海麵的莽撞鬼直接被切成殘骸,其他的所有屍守都奔向了外圍的船艦。
“少主,不太妙啊!這大批量的屍守數以千計,我們恐怕很難清剿幹淨啊!”烏鴉看著探照燈下烏泱泱的一大片屍守,非常擔憂。
“不用擔心,繪梨衣現在就是死神,它們逃不掉的。”源稚生不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繪梨衣的身體,她這兩天情緒不太穩定。
果然,如源稚生所預料的一樣。
繪梨衣並沒有追擊那些屍守群,而是放下手裏的櫻紅長刀,伸出纖細的手臂輕撫海麵。
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麼能力,也或者她隨意說的話,隨手的動作都附帶審判效果,當她的手掌接觸到海麵的那一刻,一個極大的領域瞬間形成。
波濤洶湧的海麵先是像是被下達了死亡命令,所有的海水就像是死去了一樣,停止了流動,海麵光滑的就如同無比巨大的鏡麵,然後,極致的冰封幾乎就在一瞬間形成,那些快速遊動力大無窮的屍守們既躲不掉又無法掙脫,成了凍結在水中的標本。
這種力量,想來就算是神也不過如此。
繪梨衣站在船頭輕哼著小調,隻不過這並不是她快樂的表現,而是覺得很枯燥,想要有些趣味。
可是,殺戮本身並不像是打電玩,這件事怎麼都不可能有趣。
她注意到了冰層的下方,一個無比龐大的龍形屍守以及數量眾多的屍守群要漂浮上來了,她的任務就是將之全部抹殺。
她冷酷無情的看著海麵下的一切,然後有節奏的拍著小手。
這時候即便是昂熱和弗拉梅爾這種見多識廣的老前輩也根本無法判斷出,言靈·審判到底都有那些能力,又或者這個紅發巫女現在所使用就不是言靈·審判,而就是神的能力本身。
整個冰封的海麵隨著她的動作開始向上抬起,而冰凍的意誌卻並沒有停止,它以無上偉力綿延向下,形成了一座數公裏長的錐形的冰山,隻不過是底部尖細,頂上龐大的倒懸冰山。
然後繪梨衣從小舟跳入海中,她以神一般的意誌和力量將冰川一樣龐大冰錐投擲海底。
冰錐完全入水的那一刻,就像是被施加了言靈·墜和言靈·鋒一樣,以泰山壓頂的氣勢和足以切割一切的鋒芒斬向幾十米長的古龍屍守王以及像回遊產卵的魚群一樣密集的屍守群。
以屍守王堪比戰列艦的身軀和力量也完全無法與之對抗,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和不可計數的屍守們被切割和碾壓,一同消失在海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