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明天簡明醒來看不見熟人,又會精神崩潰,他承受不了更多的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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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回到家,沈昕未關著燈,坐在她和陸崢的小公寓裏。
腦海裏都是這些年倆人的一切。
從他們剛搬進來…到如今。
一邊想,一邊淚如雨下,她多希望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沒被人奪走命格,哪怕她不懂玄術,就很普通的女孩子,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命運弄人…
不行,不能有更多的人被傷害。
她給祖師爺上香,看著香火的煙縈繞著祖師爺的牌位徐徐升空,她從牌位下拿出一本厚厚的古籍。
剛拿起來,手一抖,古籍不小心掉在地板上,她低頭一看。
古籍是打開的,打開的那一頁上麵寫著古文:「濫五猖
濫五猖嗜人嗜鬼無所顧忌…
五猖兵馬萬邪不及,放五猖兵馬者,反噬如下…」
沈昕未看著古籍,一夜未睡,做了重大的決定。
翌日下午,結束工作,沈昕未就坐上了去港城的飛機。
一直在正門外等著她下班的陸崢的保鏢都沒看見她出來。
到了港城,機場十幾輛邁巴赫在迎接她。
黑衣保鏢從邁巴赫裏下來,畢恭畢敬道,“沈小姐,請!”
沈昕未上了其中一輛邁巴赫。
車子繞上三環,直奔中環,最後停在位於維多利灣的麗都酒店。
她被保鏢送到三樓,酒店三樓是麗都餐廳,站在888包間門口。
保鏢推開門,沈昕未就看到落地窗旁站著一抹修長微駝背的身影。
男人栗色的短發修剪隨意略長,純黑的襯衫,古銀色的紐扣泛著詭異的色澤,雙手放在褲袋裏。
房間內的裝修時經典的港式紅配綠,原本是挺帶喜慶九十年代複古顏色,可此刻因為這個男人在,整個屋子裏九十年代的煙火氣感都消失了,就連暖黃的燈光都染著寡淡的冷霧。
聽到有開門聲,他才回過頭。
那張病態的臉,原本是幽冷的神色,在看到她那一刻,竟又了些溫柔,轉過身,走過去迎她,“沈小姐!”
沈昕未走進來,冷著臉,往日裏眼中的溫柔一點都沒了,“沈先生。”
她禮貌的回了一句,本以為他會給她拉複古的皮質座椅讓她坐下來,但他伸手示意她到落地窗前,“沈小姐,你看那裏…”
沈昕未來到落地窗前,往對麵看過去,繁華的街道對麵,是一家醫院,嘉仁醫院。
嘉仁醫院…沈昕未蹙眉,怎麼這麼熟悉。
“你這身衣裳很漂亮!”他忍不住用君子的語氣誇讚了她一句,這樣近距離的看她,他眼中的欣賞和滿足根本藏不住。
沈昕未冷臉沒理會。
“忽然請你來港城,很冒昧,對不起!”沈江閻紳士的行了個歐洲貴族宮廷致歉禮。
“請我來港城不算冒昧,但綁架我男朋友的親人,處處想害我男朋友,確實很冒犯!”沈昕未一點兒都不客氣,她袖口的東西隱隱露出冷白的色澤,微動的唇,似乎在強壓抑著某種情緒,“沈先生想見我可以直接說,繞了一大圈,害了一群人,這樣做實在小人!
你讓我看對麵的醫院是什麼意思?陸崢的養父母在那家醫院裏?”
他搖頭,“看來你早已忘了!”
“別墨嘰了,有話快說!”
沈江閻直接從襯衫口袋裏掏出一張年代久遠的黃符,符籙折成三角形。
沈昕未盯著那符籙,又掃了眼窗外的醫院,她站在這裏就能看到的那個病房…一段年少時的記憶忽然翻湧而出…
那是她十二歲那年,那時的她一直生活在清遠觀,那時,她師父還沒告訴過她,她的命格被人偷了。
港城一個富貴人家,緊急請師父去救一個孩子。
那次,她第一次跟著師父坐飛機,去了港城。
他們被接到嘉仁醫院,就是她此刻站在這餐廳裏可以看到的那個病房。
他們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崩潰的哭聲。
當時,師父往病房裏看了一眼,便問她,“為師給你的護身符,你可戴著?”
十二歲的她點點頭,“戴著。”
“那你在這兒等著師父,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