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土歸土,上帝的歸上帝,撒旦的那就歸撒旦。
日子總歸是要慢慢過的。
前幾****這窮鬼為了顯擺將有限積蓄花了個精光,再有交情,也沒臉皮吃喝朱氏兄妹的了。
就這麼混沌度過幾日終於等到一個麵試機會再度回歸社會,梳洗打扮要去回饋人間了。這個清晨我問過紅袍媳婦兒:是否無論富貴還是貧窮都不會舍我而去?
紅袍凝視我片刻幽幽歎道:“君若不離不棄,奴家必生死相依。怕隻怕時日久了,離開的那個會是你。”
我隱約覺得紅袍暗藏心事,但她既不明說,我也不想逼她,隻莞爾一笑,撫摸她青絲俏臉,紅袍亦是小鳥依人,隻握住我手掌感受溫柔。
……
鬼宅出來穿過田間小徑來到城鄉結合處,點根煙依靠在電線杆上等公車。因是鄉下地界,所以經此去往市區的巴士相當難盼,我頂著暮色趕到這裏等第一班車已足見對該份工作的重視。最重要的是人的豪情壯誌在經曆過世間冷暖的磨礪之後,會改變。紅袍的出現給了我一種“錯覺”,一種一直盼望成家卻在此時夢想成真的“錯覺”。雖然紅袍和鬼嶽父完全不需要我的供養,但是……但是一個有家的男人不去努力工作賺錢?還能去幹什麼?
在這個清晨突然發覺廖冰兒與林葫蘆甚至是白樂菱都離我甚遠,而當下我要做的便是努力掙些銀子,買些稀奇古怪的紮紙玩意兒博取紅袍一樂。
早班車終於在暮光中駛來,我掐滅煙頭跨上公車,努力從屁股口袋掏出磁卡湊到刷卡機上。
“嘟”聲過後我便轉身尋找座位,才發現除了司機,就隻我一個乘客而已,早班車嘛。
隻是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並未發現巴士司機露出的詭異笑容和液晶屏上顯示的金額——444444。44。
我找了個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從口袋掏出電話確認應聘信息,總經理的爸爸還真他爸有創意:仁貴和諧貿易有限公司閻君總經理誠邀閣下加入吾司,聯係電話……
人閑的久了便會日夜顛倒,我在困意襲來的那一刻忍不住想起昨天夜裏與紅袍的荒唐,紅袍之下那雪白豐腴的肉體跟各種攝人心魂的呻吟……
由於目的地是終點的市區,我放心的帶著一絲淫笑昏沉睡去。
我傮然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恐慌的摸向口袋和挎包,一切都在,並沒被佛爺趁機摸去。再抬頭望向車內才發現擔心是多餘的,車上空無一人,哪有不開眼的盜賊光顧。
不對!
司機呢?
靠!我趕忙胡亂揉了一把臉,心中罵道無德的司機,到了終點站竟然不叫醒我這個“VIP”的乘客。慌亂整理了衣衫匆忙下車。
天呐……
世間末日是否提前來臨?我記得上車時還看過今晨的第一線陽光,現在抬眼怎見烏壓壓黑雲密布?
我沒帶傘。
四周黑蒙蒙一片,我一時辨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但若以車程計算,我應該是出於市區中心,周邊黑漆馬虎一片,卻怎也是不像的。
我特麼這是到哪裏了?
彷徨間突然聽聞一個清脆的聲音:“你還好嗎?”
哦……
哦……
我……
我還好。
我努力整理下混亂的思緒,循聲望去,一個長發及肩,身著藕荷色辦公室套裙以及同色高跟的OL俏立眼前,身姿窈窕卻麵無表情。
“你是?”我狐疑問道,這周遭的陌生讓我不自覺的走近這個“同類”幾步。
“你是馮重音?”靚女未答先問。
“嗯。你是?”此時此刻雖然情景怪異,但因我是麵試而來,所以從她點出我名字這點來聯想,她必然是對方公司的。
“嗬嗬,叫我小馬,當牛做馬的‘馬’。歡迎馮先生的加入,請你跟我來。”
“這裏是什麼地方?”
“跟我去到公司你自然就知道。”小馬高跟篤篤,轉過身去即要前行。
我踏出兩步猛然頓住:“小馬!”
“嗯?”美女停下腳步。
我低著頭,看著不遠處她光潔順滑的絲襪小腿:“當牛做馬的小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牛頭馬麵’的‘馬’?”
“咦?”藕色高跟近前一步:“你怎知道?”
****!我忍不住胡亂的揉搓著麵頰,自打我下車便覺得不對勁,在看見小馬之後我才猛然發現她和周遭的一切事物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沒有影子。
現在通過簡短對話我更加確認了自己所處的境地——我已經不在人世。
頭顱內一陣劇烈的糾結疼痛讓我顫栗不已,禁不住靠緊公車雙手抱著腦袋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