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兩排犬牙兀自將它自己的血紅長舌嚼得暢快淋漓,口水連帶血漿飛濺我滿麵。
我懶得搭理他那拙劣伎倆,側目朝白狐問道:“這個黑碳頭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白樂菱見我並未受到驚嚇始才放下心來,將這黑娃兒的生死記錄朗朗背出:“灶底烏小五,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降生,於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拘返!”
那不就是今天?
我與尿泡等人同時奇道。
白樂菱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還有備注,咳咳!嗯,備注:茲因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逆襲天命,任職陰陽行走,麾下缺乏指使,特批烏小五陽世續命一年,過後生死由馮行走審判!”
我一把將握住肩上黑娃兒腰肢將其扯下,拿到麵前,看著這麼個三巴掌大小的黑鬼哭笑不得:“還有什麼話說?”
大頭黑娃兒蔫了下來:“天命最高,聽憑差遣。”言畢沮喪著挺身做出個死樣,隻那尺許長的舌頭耷拉在嘴外好不惡心。
“你到底有什麼本事?”我實在是看不起他。
誰想這小黑鬼烏小五卻似不服般活過來強嘴道:“本事不大,但卻能隨時分身多處隱匿人間灶下!”
“怪不得諢號叫做灶底郎君,那又有個屁用?”我好笑道。
“您別介啊馮爺!您可別小瞧了我!但凡這世間的飲食百姓都得埋灶煮飯,但凡是起了爐灶的人家您想知道他什麼,我便能給您聽來什麼!”烏小五得意之間仍舊將長舌咬的鮮血紛飛。
“你跟朱家有什麼仇怨?”
“沒有!”烏小五昂首挺胸,小身板努力挺直把個大頭支撐的快要跌倒過去了都。
我奇道:“那你為何騙人六代供奉,又要收他性命?”
未待烏小五回答福喜兒福至心靈,搶問一聲:“你可有別名?”
“有!”
“什麼?”
“嚼舌……”烏小五低下了頭。
……
眾人無語,我終是忍不住打破了寧靜:“尿泡。亂嚼舌頭不就是搬弄是非?你家被這廝折騰了六代啊?”不對啊!我旋即問烏小五:“嚼舌跟騙人有什麼關係?你可是坑了他家六代啊?”
烏小五看到我的好奇代替了殺意,膽子放開了不少,來回掙紮了幾下從我手掌中跳出落到地上,淩空連打七八十來個筋鬥躍上八仙桌子,落下後打了幾個旋轉才用兩個黑色小爪托穩黑色大頭:“那是因為……”
烏小五黑炭般的大頭上竟然隱約羞出一股暗紅,他停頓了片刻才暗下決心,隻是害羞得慢慢轉過身體背對著我們,雙手攥拳,淩空使勁的頓了兩下大吼道:“吹牛比較爽啊!當爹感覺更是爽啊!”
“麻痹……****你祖宗……!!!”
“冷靜!喂……你冷靜一下嘛!”我雖然死命抱緊了尿泡卻仍被他盛怒之下伸腿踢翻了八仙桌子。尿泡兀自不休叫嚷要殺了那黑廝。
此時福喜兒又是聰明了一回:“四樣哥,你喝酒……吧……”福喜兒縮著脖子閃避著眼神將兩壇佳釀捧到尿泡麵前,生怕挨上一拳半腳。
“好吧好吧,喝酒喝酒!這黑廝氣煞我也!”尿泡看在古酒的麵上收斂了憤怒,坐回椅子,兀自將個大腳在地上踹得啪啪作響。
“好了好了,小五,快跟朱四哥賠個不是吧!”白樂菱在桌子打翻前提住烏小五的後襟將他救起,淩空提在手裏衝尿泡抖了兩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