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人,被分成兩人一組,匍匐在土坡上的草叢之中。巧合的是,梁明發和我分到了一組,他成為了我的觀察員。
我們就位之後,開始用望遠鏡觀察城池的狀況。這座城算是個很大的城市,大約能容納十幾萬人居住。城牆也不像西瑪城那麼高聳,也就二十幾米的高度,並且這裏居然沒有通電,用的依舊是燃油燈。在幽若的火光照耀下,我還是發現了它與西瑪城牆的最大不同之處:它雖然也是灰色的岩石砌成,但是牆麵之上多了很多金屬尖刺,使整個城牆多了粗獷的鋼鐵風。因為常年戰亂,雖然經過修繕,但是很多地方依舊有缺口。我深知這些看似破綻的地方,往往都是陷阱。一旦我們突破進去,被敵人一個關門放狗前後夾擊,那時候我們便成為甕中之鱉,頃刻間便會被敵人消滅殆盡。至於城中則是漆黑一片,其他的信息一概看不清,看來敵人已經做好迎接攻城準備了。
這時,梁明發第一次主動朝我開口:“23號,我真他媽的很不服,你什麼都不如我,為什麼夏薇爾會選中你?”
他似乎也沒想得到我的回複,自嘲的冷笑了一下,繼續說到:
“其實後來想想也沒什麼,連張子豪都被你比下去了,我心裏好受多了。”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問他:
“你以前參過軍?”
他搖搖頭:
“沒有。但是從小就羨慕當兵的,拿槍保衛國家,這是一件多麼自豪的事”,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配槍。繼續說道:
“可是他們說戰場凶險萬分,我父親也不同意我參軍。我有幾次偷偷去報了名,最後都被我父親領了回來。再後來隻能從城衛官那裏練習了幾年的射擊,哎~真是沒想到啊~,我最終是參了軍,而且是以這種方式,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嗯,你的槍法挺準的。”
他歎了一口氣,自嘲的說:
“比你差遠了!你呢?應該參過軍吧”
說著,他遞來一根煙,給我點上。
我放下望遠鏡,深深的吸了一口,沉思了片刻,說到:
“我的確參過軍,那時候我是隊伍裏的狙擊手。隻不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槍法比我準,能看出來你是練過的”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之後對我說到:
“或許這次你能活下來。”
我轉頭疑惑的看向他:
“怎麼講?”
“你的身手很好,並且擁有足夠的運氣”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要是我們這次都能活下來,或許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我伸出手說道:“一定能活下來!”
他也伸出手,兩人緊緊握住。
這一刻我有點觸動,來到這裏的第一個對頭,居然在這個場合,以這麼一個方式化解了恩怨。這也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遠處的那顆北極星也逐漸變得暗淡下來。
透過電擊槍上麵的瞄準鏡,我突然發現遠處城牆外似乎有一隊人影晃過。與此同時,手環上也傳來斥候的警戒信號:
“警戒!有一隊敵人朝我們方向快速襲來。”
此時,夏桀的撤退指令才姍姍來遲,但是我們已經被敵人盯上了,根本沒有選擇,隻得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此時梁明發丟掉手裏的煙頭,雙手微微顫動著端起望遠鏡。他的喉結不斷上下蠕動,看得出來第一次出現在真正戰場上的他,緊張極了。
此時耳機中傳來營長的一聲命令
“敵人已經進入射程,狙擊隊準備射擊!”
我們狙擊隊迅速做出響應,分散開來的五組狙擊小隊,狙擊手們紛紛將手中的瞄準鏡對準了那隻靠近的敵方小隊,觀察員也在不斷提供敵人的最新動向,所有人隻等著營長的一聲命令。
“開火!”
隨著耳麥中傳來營長的指令,五支電擊槍開始向遠處的人影射擊。
“啾啾啾啾~”
“左邊25度兩人,左邊31度一人。。。。”隨著梁明發不斷發來的戰鬥情報,我迅速做出回應。經過昨天一整天的訓練,此時我的狀態很好,可以說是彈無虛發。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那些明明已經被我打中要害的人,他們隻是摔倒在地,片刻之後又再次爬了起來,並且伏下身子繼續前行。他們仿佛免疫我們的武器傷害。
突然之間,我的腦海裏閃過另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麵。我總感覺在以前的什麼時候經曆過這種情況。
然而還不等我繼續思索,思緒就被營長的聲音打斷
“是猛獁象骨!!!快!瞄準鎧甲的接口處給我打!”
猛獁象骨盔甲,這個在之前的戰報裏有提及過,這是用猛獁象堅硬的腿骨,經過特殊的碳化手段之後製成的鎧甲和盾牌。鎧甲的造型十分粗糙簡陋,隻是鐵鏈連接著骨片,披在士兵的頭部四肢以及軀幹較為關鍵的地方。這種象骨鎧甲的防禦力雖然在麵對利刃和火炮時效果一般,但是在麵對帝國的電激類武器有著最無解的克製關係。他們不僅密度高硬度大,能充分的抵消掉電激槍帶來的能量。更可怕的是,他們幾乎絕對絕緣,電激槍所帶來的強電壓傷害,在他們麵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