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在黃沙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方才停下來。我試圖爬起身來,可是對方根本不想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隻見我眼前突然晃過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緊接著一記重腳踢中了我的前額。
被踢中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身體如遭電擊,僵直的再次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失去了能量罩的保護,頭部的戰鬥頭盔也顯得如此脆弱,在他的重擊之下,頭盔化作一堆碎片,散落在我周圍。
我能感覺到,我的頭骨已經出現一個深深的凹痕。與此同時,那強烈的頭疼感出現,我感覺到天旋地轉,並且視線也逐漸模糊。我不得不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好讓自己盡快從這種暈眩的狀態脫離。
突然,一隻鋼鉗般的巨掌緊緊掐著我的脖子,我的身體被他提了起來,直到雙腳離地處於半空之中。雖然我做著最後的掙紮,但是卻顯得如此無力。
他對著我瘋狂的獰笑著,露出一排黃色的牙齒,惡心的氣味從他口中噴射著。
忽然他眼神變得淩厲,將那沾滿帝國士兵鮮血的槍頭對準我的胸口,重重的刺來。那鋒利的矛頭很輕鬆的便刺穿了那層破爛不堪的護甲,直逼我的心髒。
但是隨後,想象中鮮血飛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手中武器,那收割了無數人頭的長矛,居然沒刺穿我的血肉之軀。
他惱羞成怒的將我扔在地上。接著雙手合力反握長矛,口中咆哮著,使盡全力從上至下的再次向我刺來。在這個攻擊之下,就算是那重型無畏者機甲,也會被他刺穿。
隨著“啾”的一聲,部落戰士突然捂著自己的右腿痛苦的咆哮起來。
原來是梁明發站了出來,此時他正站在十幾米開外,手中戰戰巍巍的端著電激槍瞄著這邊。
很顯然,他的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這名部落士兵,他快速轉過身來,接著將長矛反握於手中,使盡全力朝著梁明發投去。
這根長矛如同出膛的炮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中了梁明發的右肩。那強大的慣性將他帶飛出去好幾米,然後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此時我們兩個都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他要做的隻是做出選擇,究竟先吃哪一塊。
很明顯,他對於梁明發的仇恨要更大一些。畢竟那個被自己戲弄了半天的弱雞,居然傷到了自己。
他很隨意的拔出一把斜插在地上的斧頭,拖著那受傷的左腿,朝著梁明發步步逼近。
不得不承認,這名部落戰士的實力相當強悍。他擁有強大的力量,敏捷的身手,以及那不俗的戰鬥技巧。但是他太過於年輕,這讓他距離一位強大的戰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一位真正強大的戰士,除了他現有的那些優點,更加重要的是在戰場上要時刻保持著冷靜與理智。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沉迷於自己的個人情緒之中,而忘記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我自然不會浪費梁明發為我創造的稍縱即逝的機會。在他繼續朝著梁明發步步逼近時,我艱難的爬起身體,撿起地上那半截斷刃,直接朝著他那受傷的左腿砍去。
等到他意識到危險時,已經太晚了。
滿是凹痕的斷刃如同鋸子一般,將他左腿的傷口扯的更加巨大。更致命的是我切斷了他的動脈。那一瞬間血如泉湧。
傷口的痛感讓他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緊接著他揮舞著手中的斧頭朝我一頓亂砍。
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手段自然被我一一躲開。並且在繞開了他的攻擊半徑後,我再次揮舞著斷刃,刺穿了他的另一條腿的跟腱。
此時他那寬大的身體就如同一座即將傾倒的高樓,左搖右晃搖搖欲墜。他不得不放棄進攻,將手中的武器撐在地上來維持平衡。
就是現在!
在他立足未穩之際,我用出了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朝著他衝了過去。接著雙腿蹬地高高躍起,狠狠踹在他的胸前。
此時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我踹的向後仰倒。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梁明發也終於從那長矛的禁錮中解脫開來。隻見他對準部落戰士後退的方向,將手中的長矛反插在地上。
隨著“呲”的一聲,這名部落戰士的身體被自己的武器刺穿。瞬間滾燙的鮮血從矛柄處向下滲透,長矛與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巧妙的三角形。一人一矛,就這麼安靜的立於這屍山血海之中。
此役過後,我和梁明發都完全耗盡體力。值得慶幸的是,剛才被我們殺死的部落戰士是他們中的最後一人。
梁明發雖然也是身受重傷,但是比我的情況還是要強一些。他捂著大腿和肩膀處流血的傷口,緩緩爬到我身邊。
“你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剛才居然擋住了那一擊”
他說著扯開了我胸前那破破爛爛的鎧甲,伸手向我衣領掏去。
片刻之後,他釋然的大笑了起來。
“你他娘的真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人!!!”
我低頭朝著他手中看去,隻見他的手指正捏著一個明晃晃的金屬掛件。那正是薇兒臨行前給我的那個薔薇花吊墜。
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材質製成的,竟然如此堅硬。甚至連特拉斯金屬裝甲都抵擋不住的攻擊,但是它卻做到了。並且剛才的攻擊也隻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我將那個吊墜握在手裏,放到嘴邊輕輕的親吻了一口。
此時我倆躺在原地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對方,放聲的大笑著。這次真可謂是死裏逃生。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一切,但凡掉一點鏈子,這座小土丘便是我們的埋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