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驚瑭此人,在血和劍中長大。
雖有殺手閣閣主親手教養,但學的是如何要人命,在人情世故以及情緒感受方麵很是欠缺,當然,更不會看人眼色。
而攝政王秦庚,性情惡劣到京城人都有耳聞。
我魅惑到他了嗎?
任務完成了嗎?
為何什麼都看不出來……
夏驚瑭絞盡腦汁,眼巴巴地瞅著攝政王。
秦庚無言以對地回視。
夏驚瑭終於蹦出來一句話,“我成功了嗎?”
魅惑攝政王是她的任務,但沒有人知道,這樣當眾說出來,就有點沒頭沒腦的。
可不知為何,秦庚意外地聽懂了。
還想成功?
還問他有沒有成功?
當然是前所未有的失敗。
秦庚作為受害的人,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他略微低垂視線,看著夏驚瑭,和往常一樣淡淡道:“鬆手。”
沒得到準確回複的夏驚瑭遲疑了。
攝政王今日的脾氣已經算得上極好,但一退再退,次數多了,有些壓不下去。
他麵色慢慢凝重下來,睨著夏驚瑭,扯了下唇。
在確定夏驚瑭沒有鬆手的意思以後,他把手往外一抽——沒抽動。
他簡單地認定為是用的力氣不夠。
夏驚瑭的舉動已經接二連三地對他造成衝擊了。不把態度表明白一點,她恐怕不會放手。
他無聲提了口氣,決心真的要把她甩開,等兩人拉開距離,再叫夏驚瑭把話說清楚。
他不以為意地加大力氣,狠命一抽,隻想著如何追究這主仆倆的責任——但,他依舊沒有抽出來。
甚至,夏驚瑭抓著他的手都沒有動過。
底下的人全都在看著,目光灼灼,視線中摻雜著好奇、熱烈、複雜的情愫黏在兩位主人翁身上。
秦庚隱約有種自身的臉麵和威勢要崩的預感。
眾目睽睽下,他陡然意識到情況的嚴峻性。
攝政王迫不得已以嶄新的目光審視夏驚瑭,從她看起來白淨細長的手指,到沒有一絲多餘表情的臉,終於得出答案。
如果不能叫她滿意,她或許是不會鬆手的。
從來沒什麼顧忌的攝政王思索良久,斂眉,低聲重複:“鬆手。”
比起上一遍充斥的冷淡,這句明顯緩和了許多。
可夏驚瑭好生木愣,還在仰著眼睛等著他的回複。
眼眸清亮,細軟的鬢發垂落在耳邊,黑發與雪白耳垂互相襯得更秀氣好看。不去看她的花裙子時,這樣貌倒是格外的無辜。
隻是現在,看起來無辜的人叫他的胳膊動彈不得。
四周的氣息似乎都凝固住了。
一個是非要得到答案的力氣極大的木頭人,一個人無法無天從不讓步的攝政王。
兩人僵持了許久。
圍觀者也看了許久。
比起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夏驚瑭,攝政王還是要在意一些人情世故的。
僵持許久以後,終於,為了維持住臉麵,秦庚妥協:“你做得很成功。”
夏驚瑭心滿意足地收手。
沒有了桎梏,秦庚撫了撫被抓皺的袖子,唇角一掀,重新浮起冷笑,正打算好好與夏驚瑭清算。
夏驚瑭卻總覺得這任務完成得少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