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鬆這位總是閑的發慌的公子哥,不在校場練武的時候,就喜歡鑽研著別的樂子。
譬如,養的小狗崽意外掉進河裏淹死後,他悲痛欲絕的在自己院子裏建了個墓碑;
譬如,他花重金請寺廟裏的高僧畫了一盤豬肘子,把高僧氣的火冒三丈以後,將那幅畫裝盒放進了小狗的墓裏;
又譬如,好奇紅鯉魚究竟會不會掉顏色,就追著那賣稀罕玩意的異域商人,用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換了一筐魚苗回來。
又因此收拾幹淨了春橋園裏的水池,特意養那一筐魚苗。
魚食是沈輕竹親手調製出來的,也是他上心的日日去水邊上喂。
惹得沈輕竹生氣,覺得他哥對魚比對她還好。
沈輕鬆偷溜了一圈回來,就看見夫子留下的一堆課業,頓時頭大如鬥。
沈公子,什麼都能玩出花來,唯獨對著讀書的事情煩不勝煩。頓時房裏就待不下去了,跑到春橋園去喂魚。
橘紅的魚兒在水裏暢遊,尾巴搖來搖去,可愛得緊。
他往水裏撒了好幾把魚食,而後倚著橋,一條一條地點名:“小花來了,二胖來了,小牡丹來了,小豆丁來了……”
隻是數來數去,怎麼數都不夠!
“小桃花呢?小豆苗呢?阿蔥呢?”沈公子愣在那裏,不信邪的又數了好幾遍。
當然,還是沒有。
沈公子趴在橋邊,試圖審問水裏歡快用膳的魚兒們:“那三條魚去哪了?快把它們交出來啊。你們這群魚,不會也搞什麼刺殺這種事吧?”
“該不會是你見我太喜歡它們了,就悄悄把它們淹死在水裏了?好殘忍啊,你們這群可怕的魚。”
“不對啊,我平常喂食的時候公平公正,哪裏露出我偏心的破綻來了?”
智謀過人的沈公子,心思縝密,和一群魚兒辨是非。
偶然經過這裏的管家聽到以後,臉色變幻莫測,很擔心將軍府以後會後繼無人。
他慌慌張張地去通知小姐,說大公子在水池邊絮絮叨叨,傻了一般。
沈輕竹這才想起來那三條魚的事,隻得跑過去說個清楚。
“送人了?”沈輕鬆的語氣不可置信極了,這儼然是要了他的命。
“你們才見過幾次,你與這小桃花、小豆苗、阿蔥相處了多久?沈輕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舍得?”沈輕鬆手上的扇子快戳到沈輕竹臉上了。
被沈輕竹一把揮開,嫌棄道:“什麼夫妻?難不成你跟這水裏的魚拜堂成親了?你這日子過得還不錯啊,妻妾成群的。
要不你還是讀點書去吧,話都不會說。丟人現眼。”
沈輕鬆自己沒學識,說不過妹妹,又實在是氣,握著扇子的手抖啊抖,青筋都要鼓起來了。
沈輕竹終於想起來事情的起因:“那是攝政王說的,我有什麼辦法啊。”
“好好好,好得很。”沈輕鬆默默咬牙,“夏尚書家的是吧,攝政王是吧,我記住了!”
“這仇,我一定要報。”沈公子傷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