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身體不適,麵帶病色,不敢見人。”最難糊弄的地方都蒙騙過去了,夏姑娘有了自信,一鼓作氣道。
咄咄逼人的攝政王話語戛然而止。
他頓了頓,一甩長袖身姿傲然,冷笑質疑道:“你理由倒是不少。”
他很不相信的樣子,背地裏卻悄無聲息地觀察起了夏驚瑭的臉色,看起來沒有大礙才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
偏偏夏姑娘對視線很敏銳,習慣性地循著目光望過來。
一不留神,攝政王再三遮掩下的不明顯的心意還是被捕捉到了。
尤其是,夏姑娘看不懂眼色。
就那麼直愣愣的,和羞惱的不行的攝政王對視。無意間便形成了一股要把他臉上的麵具全部摘掉的架勢。
“夏驚瑭!”攝政王喊她的名字,想說狠話叫她離他遠點,偏偏又怕她下一句再說出來“共度今宵”這種話,臉上的紅不自覺又深了一層。
被身體自發的熱意灼燒著,話還未出口,就已經燙軟了三分。
“你怎麼還不走?”攝政王語氣複雜,既有你賴在這裏肯定是因為對本王有非分之想的猜測,又有因為這猜測而浮起的惱,以及不受控製的羞赧。
對方似乎完全放過了她深夜潛進攝政王府這件事。
夏驚瑭猛地醒了個神,才意識到這事已經過了。
她試探的挪動腳步,又回頭問攝政王:“那我走了?”
秦庚背對著她,忽而又道:“我盯著你走。讓人看見你從本王王府出去,肯定又要傳出去不少閑話。”
攝政王為了少些是非,不留情麵的讓夏驚瑭從後門偷偷出去。哦,隻是自己也是這樣出去的。
一路尾隨夏驚瑭到尚書府門口,才舒了口氣。
夏姑娘對這待遇不以為意,很聽話地進了門,隻是遺憾匕首沒有找到。
大師兄那裏,可怎麼交代啊。
攝政王卻從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因而沒有夏姑娘一夜好夢的待遇,在床榻上睜了一整晚的眼。
她心悅我。
她應該是非常的心悅我,要不然怎麼會對我說那種話。
倘若接受了她的心意,那不就如了太後的願,更改了他原本的決議。
……
夏姑娘又生了一次病。
是那天下暴雨,武嬤嬤一個沒看住,她們家小姐在院子裏淋了雨。夜裏睡覺的時候,頭發沒擦幹,又開著窗,冷風從外麵灌進來。
好了,夏姑娘第二日就開始眼暈頭痛咳嗽不停。嚇得尚書親自去醫館裏,請了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來給她看病。
說來也奇怪,夏驚瑭先前在殺手閣訓練時,經常從泥裏摸爬滾打,身體不舒服是常事,但從未如此頻繁地看過大夫。
反而是到了尚書府,一點小痛小癢就把這群人嚇得不輕,忙不迭地把她按在床榻上,又是捂被子又是燒薑湯又是煮藥……
夏姑娘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微微渙散的眼神追著每個在她視線裏忙碌的人。
有種奇怪的感覺破土而出,從枯敗的五髒六腑滲透到四肢百骸。
說不上來,夏驚瑭隻能用蒼白的感知能力描繪,大概是暖和的,但是這暖和裏卻夾雜著不清不楚的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