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驚瑭沒有去找攝政王的這些天,其實是在偷偷地進修。
攝政王答應下來,夏姑娘便認為,閣主交代的與攝政王成親的任務,已經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了。
因而這任務已經暫時地對她沒有吸引力了。
占據她注意力的,是她完成這任務的捷徑。
在淩煙湖遊船時,攝政王還和她講過無意姻緣之事,而且是那麼的信誓旦旦。
結果,僅僅是她落水裝病,攝政王就要什麼都答應了。
這麼難纏這麼複雜的任務,僅僅是因為裝病,就完成了!
夏驚瑭好像找到了什麼方法。
隻覺得二師姐給的秘訣真是有用極了。
要柔弱,要弱柳扶風,就能魅惑到攝政王。夏姑娘還想走這種捷徑的心蠢蠢欲動,因而,假裝養病的這幾天,她偷溜去了醫館。
醫館前貼著一副對聯,“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
即使寓意是美好的,但疾病無法預知,醫館裏仍舊是人來人往。
有麵色憂愁扶著腰來看病的;有走路輕盈病好了大半特來感謝大夫的;也有大戶人家的小廝替人跑腿來拿藥的……
夏驚瑭趁著人雜眼亂潛進去,躲在櫃子後麵聽了兩個時辰。她本想找個身子不好的病人,看看對方生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想要學一學。
但事情進展得並不是很順利。
來醫館看病的人是有不少,但多是些奇怪的病症,有流鼻血的,有盜汗無法入睡的,有被蛇咬的,有風冷熱不調的,有上氣咳嗽的……
但夏驚瑭不知道一個虛弱的人,應該要生哪一種病。
直到聽見藥館的一個小夥計同人搭話:“又來拿藥了?”
“是,小姐的藥快吃完了,緊著要呢。”那人答。
“早就抓好包起來了,給你。”小夥計把藥遞了過去。
“得嘞,銀子放下了。”那人麻利地接過來藥。
來看病的也有好事的人,問:“他經常過來抓藥啊?”
“對,他們家小姐身子骨弱,常常心悸心痛,無法根治,可不就得常來嘛。”小夥計一邊忙碌一邊回。
夏驚瑭眼睛微微一亮。
閑人“嘖”了一聲,“幸好是生了個有錢人家,窮人可沒功夫花這麼多銀子看病……”
小夥計低著頭,夏驚瑭從櫃子後麵閃出來,穿過人群,追上了方才取藥的那個小廝,一路尾隨到了一座院落門口。
那小廝隻負責跑腿這一項,把藥交給了一個看似是小姐身邊丫鬟的人。
夏驚瑭跟著那小丫鬟,找到了那位病弱小姐所住的屋子。
她飛身上了房頂,悄悄扒開一塊瓦。
那位小姐躺在床榻上,而床榻又圍著紗帳,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人臉,隻能看見方才的那個小丫鬟。
忽然聽見裏麵傳出一陣壓抑著的細弱的咳嗽聲,撲鼻而來的,還有常年喝藥所殘留的藥味。
“小姐,藥取回來了,已經讓她們去煎了,先喝點水壓一壓吧。”小丫鬟貼心道。
小姐被勸著喝了兩口水,就推開了,紗帳中探出一截細白的手腕,腕上戴著根紅繩。
“沒滋沒味的,還是娘喝的茶葉香。”小姐嫌棄道。
小丫鬟忙道:“那可不行,茶水是寒性的,夫人說了小姐不能喝。”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鑽進來個紮著揪的小姑娘,個頭不高隻有六七歲的模樣,瞧著衣服的樣式應該也是個小主人。
小姑娘是捧著什麼東西進來的,寶貝一樣朝床上的小姐大喊:“姐姐姐姐,外麵有賣鳥的,爹給我們買了一隻。”
夏姑娘好奇地往下看,因為離得有些遠,隻能看見小姑娘手指底下的一個黃色小圓球。
“鳥?什麼樣的鳥?”小姐必定是沒怎麼出過門,好奇地掀開了簾子。
小姑娘年歲小,也說不出個品種和花樣來,隻會稚氣地描述:“胖胖的鳥,它還會叫呢,能給姐姐解悶。”
很好的一家人呢。
夏驚瑭百無聊賴地聽她們姐妹說閑話,偶爾聽見小姐的咳嗽,就記在心裏。
她偷偷摸摸看了好幾天,知道宮裏傳話,請她去海棠園裏賞花。
那麼,應該又能見到攝政王了!這樣,她就可以對攝政王提要求,完成任務了。
也能用上她最近新學的東西了。
……
翌日
雲月本以為小姐又會穿些花裏胡哨的衣服,沒成想,夏驚瑭是在等著她。
“我要穿一身顏色淺淡的衣服。”夏驚瑭一本正經地提要求。這是她請教二師姐得來的技巧。
彼時二師姐洋洋灑灑道:“想要俏,一身孝……再說,你見誰家病美人穿得大紅大紫的啊……”
不過夏姑娘跟不上,隻記住了顏色淺淡這一點。
雲月自然答應,暗地裏還鬆了一口氣,覺得小姐可算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