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闔上眼,想著同夏驚瑭一樣,再睡上一覺。
然而風白及時出現了窗戶外,提醒道:“王爺,宮裏又送過來兩摞折子,說是最遲今日戌時批改完;方尚書遣人邀您去醉香樓吃飯;昨日約好的雲麾將軍已經在府外了,王爺……”
一件件事如同和尚念經,把攝政王硬生生的念清醒了。
這麼難得的好日子,卻有這麼多事來擾他,這個攝政王當的真夠讓人心煩的。
秦庚滿臉鬱氣,叫人回絕了方尚書,讓他有事直接上門來說;讓雲麾將軍進來,半個時辰商量好了要事;又從送來的奏折裏挑出來一半不那麼重要的,冷酷無情的讓小皇帝自己去改……
剩下的那一半,仍要他自己動手。
他平日裏獨自在書房時,並不覺得乏味無聊,還時常因為折子所奏的內容而生氣。
今日待在書房裏,看著那成摞的折子,隻覺得煩悶,批著改著,總覺得有點不趁手,好像缺了點什麼。
缺了什麼?
攝政王停住筆,擰眉思索半晌,終於找到症結所在。
夏驚瑭還在睡。
今日是她嫁進攝政王府的第一天,這裏相對於她是個陌生的地方,又沒有她的親人在。
他都不在她身邊,若是她醒來了誰也找不到,豈不是要難受。
風白同管家以及一眾暗衛不解的眼神下,他們王爺親力親為的搬著一摞的折子,回了內室。
……
夏驚瑭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動了動手指,迷迷糊糊翻了個身,被滿床的紅色衝擊了視線,慢慢回著神坐起來,就看見秦庚端坐在桌前批著折子。
攝政王肩寬腿長,麵如冠玉。一身朱湛色暗紋團花的緙絲袍子,穿在他身上便異常的挺括好看。
是傳聞中凶神惡煞,走出去仍會被不知情的人讚一句美男子的相貌。
偏生脾氣總是不好,眉間肆意起來又很嚇人,便成了旁人不敢親近的模樣。
夏驚瑭的骨頭仍舊泛著酥軟,左右看了一圈沒有別人,就重新躺回了榻上。
她腳丫蹬著床柱,慢吞吞調換了個姿勢,變成橫向躺著,腦袋在探出床邊,這樣,能倒著看秦庚。
秦庚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響,回頭就看見自己玩的夏驚瑭,忍不住一樂,方才看折子看急眼了的情緒都被衝沒了。
“可算醒了。”他幹脆的放下狼毫,走到床邊扶夏驚瑭起來,“起來用膳,我讓膳房做了好吃的。”
“什麼好吃的。”夏驚瑭慢吞吞的問,沒有力氣的語調。
秦庚不說,隻把夏驚瑭要穿衣服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