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露了白,褚文晏睜開眼睛望著窗外還有隱隱月痕的天空,心裏美滋滋的。昨夜他趕走糖葫蘆之後,和程念吃了一頓還算比較和諧的晚飯,因為吃飯的時候他小酌了幾杯,當即借酒留宿同她睡在了一個房間內。
雖然還是沒有同塌而眠,但是至少他結束了分居的日子不是麼?
在臥榻上翻了個身,抻著脖子看向內間睡得香甜的女子,褚文晏覺得很安心。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她心裏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但是至少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她對自己不厭惡了,這樣就很好。他明白程念是個好男孩子,知禮守禮同自己成親就斷然沒有她心,一切隻是早晚問題,他並不想逼她。
母後從小就同自己說過:雖然在一起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付出愛意卻是各自的事情了。她現在還不了解自己,沒有關係。隻要自己明白,心中有她,疼著她就好。
程念在床上睡得並不安分,向內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沉思著。她清楚褚文晏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逗她玩,並沒有惡意,她卻是一直排斥著他。說實話,身為妻子,身為王妃那一個敢這樣做?霸占著正房不願意夫君進門,和他吵嘴不願意主動去服個軟。無論是妻子,還是做王妃,她都不夠格。
可是........
她看到褚文晏就想起來他從小便很會欺負自己,而且他那樣的性子......
程念糾結了。
一方麵她想做一個賢良的好妻子,標準的王妃。拿得出手,至少不是每日裏窩在悠然居內無所事事。可是另一方麵她又暫時不想靠近褚文晏,她對褚文晏才剛剛有那麼一點好感,她自己不允許就這樣把自己交付出去.......恩,將來想想會可惜的。
唔......程念煩悶了,將被子捂在了自己的臉上。
褚文晏聽著大床內裏輾轉反側的人,就知道她醒了過來。抿了抿唇,輕歎一聲心想:她怕是一夜沒有睡好吧?自己還是先離開,要她多睡一會兒。
程念又折騰了幾下,聽著房間的門打開,她挑了挑眉,知道是褚文晏離開了。卷著被子坐了起來,眼神凝滯出神。
昨夜褚文晏借著酒瘋撒潑耍賴的樣子,想想都覺得好笑。她看得出來他沒有醉,是成心要留在悠然居,和自己一起過夜而已。她也明白,自己是他的妻子,終究要麵對的。甚至鼓起勇氣,若是褚文晏真的借酒和自己圓房,也挺好的,至少了卻很多人的心事。
但是要程念震驚的是,褚文晏並沒有那麼做。鬧著打發走下人之後,就抱著被子睡在了臥榻上,而且推著她也去休息。一個皇子,有著爵位的親王,對待她程念這樣,真是夠不錯的。
而此時看著床外空了的臥榻,程念抱著腿在想,她嫁給褚文晏到底是命好還是不好呢?
她坐了會兒,直到夏汐進門為她梳妝打扮才停止沉思。喝了碗雞茸粥,又吃了幾隻蝦餃。今日天氣溫暖,陽光正好。程念起了在府內轉轉的心思,嫁過來許久,身為女主人她還沒有好好的遛過這定王府。
“小姐,您不如看看書,何必要出去呢?這冬日裏即使陽光再好也是冷的啊!”夏汐抿了抿唇,是真的不想要她家小姐出門,這幾日下人嘴裏有些不幹淨,她都聽不下去,何況小姐這個脾氣?
“你不是每日裏都在我這裏念叨要我去院子轉轉麼?怎麼今日陽光這麼好,你反倒勸起我來了?”程念看著夏汐這神色就知道她有事情瞞著自己,於是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我不是怕您冷嘛!”夏汐嗬嗬地笑了起來,那些話她可是不敢學出來。而且自家小姐這個脾性......嗬嗬,你還是自己去聽吧!
程念看著夏汐輕哼了一聲嫌棄地說:“你去喂那隻狗吧!我自己去院子裏轉轉就好,要喜事、樂事跟著就好!”
被點名的喜事和樂事瞪大了眼睛,一直對著夏汐擺手,然後對著程念說道:“王妃娘娘,還是奴婢二人去喂狗吧,夏汐姐姐還是貼身伺候您吧,我們去貼身伺候狗!”
“站住!”程念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這三人平時都挺正常,往日裏自己不想出門偏偏攛掇著自己去,而如今........真反常,肯定有事情瞞著。
“你們站好了,我隻問一遍,說!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妃!”程念坐在凳子上沉下了臉語氣嚴肅,與平時溫和樂嗬相差甚遠。
夏汐自小便伺候程念,對於她這樣了如指掌,可是她是真的擔心這話傳到她的耳朵裏,會出什麼大事兒。
喜事樂事卻還是第一次看見程念這樣於是哆嗦著說:“恩,王妃娘娘別著急,奴婢說就是了。這幾日下人們嘴裏都有些不幹淨,說王妃您專橫霸道毫無婦德,要做那欺夫犯上的河東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