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轉眼已是貞裕三十年的最後一天了,程念懶洋洋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人病了許久,養在床上日子多了,整個人都變得懶了。
自從她那日昏倒後,褚文晏便不許她操心府中的一切了,連太後回宮她都沒有趕上去參加接風宴,本來內心極其愧疚的她,更加不好意思出門,和一拖竟是大半個月。定王府送出的禮,皆是褚文晏親自操辦,再加上年底要將這一年的雜務處理完畢,初一到初八出京畿衛一處,同九門提督府之外京城內所有官員是不辦公的,所以必須在今日之前趕完。
褚文晏卻是昨夜整整忙碌到四更天才回府,程念記掛著褚文晏,並沒有睡熟,他累得倒頭就睡到讓程念有些心疼他。給褚文晏撚著安神的穴位,讓他快一些入睡。
“醒了啊什麼時候了?咱們午後才能入宮,不著急的!”褚文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雖然睡得不多,但是卻格外沉穩和安心。
程念回頭笑著說:“那你就再睡一會兒吧!現在還不到巳時呢!”程念掀開被子卻已經準備下床,她比不得褚文晏,今日是年宴她得按品級梳妝才是。
褚文晏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見程念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又拉入了自己的懷中語說:“不許起來,陪著我再睡一會兒!恩!”
“喂,還得用膳,梳妝和更衣呢!你是男子自然沒有那麼麻煩!”程念推著褚文晏,對如此親密的動作還是覺得有些羞澀。自從那日她們迷迷糊糊行了周公之禮後,就再也沒有發生什麼,雖是同塌而眠,但是一直是一人一個被窩,誰也不碰誰。
褚文晏摟著程念不撒手霸道說:“不行,梳什麼妝?我就喜歡你素著臉!”
程念有些無奈隻得任由褚文晏摟著,枕在他的臂膀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反而漸漸入眠了。褚文晏聽著程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嘴角慢慢地露出了微笑:就知道你也沒有睡好........也緩緩合上了眼。
二人這麼一睡便又是一個時辰,已經逼近午時,直到下人們扣了門,二人在懶懶地睜開眼睛。程念看著褚文晏晶亮黝黑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撐著身子做了起來,給褚文晏揉著肩膀說:“真不好意思,居然就枕著睡著了,麻了吧!”
“不礙事兒的!若是你能夠枕在上麵,我願意一輩子麻著!”褚文晏聽著程念如此跟他客氣,心中雖然不是滋味,卻還是溫聲哄著程念開心。
程念臉頰有些紅潤,低聲說:“討厭,王府又不是沒有枕頭,我幹嘛要枕著你肩膀一輩子啊!”
“你喜歡枕頭不喜歡本王,那麼本王就丟掉府內所有的枕頭!”褚文晏氣鼓鼓地說,逗著程念開心。
程念捶了褚文晏肩膀一下嬌聲嗔道:“跟個枕頭吃醋,褚文晏你多大了啊!”
“恩,本王二十又二!小念兒,你是不是被本王的容貌迷惑了,準備配個八字和本王白頭偕老啊!”褚文晏也坐起直接摟住程念的肩膀,將頭埋在程念如瀑的發間說
程念卻搖了搖頭說:“恩,是挺二的!才不要和你在一起,遲早會被氣死,我還想多活幾年!”
“別介別介,你就跟本王過一輩子唄!我保證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褚文晏知曉程念在玩笑,也不如同往日那樣扭著性子和她鬥嘴。褚文晏已經發覺,他夫人是挺軟的一個女子,順毛擼是最佳的選擇。
程念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那就看你表現咯,我親愛的殿下!”
二人在床上小小的膩歪了一會兒,才掀開幔帳喚了下人進來。對於二人和諧美滿,下人們也是很開心的。畢竟前一段時間王府內可以說是雞飛狗跳的,好不安生,如今,王妃王爺琴瑟和鳴,不亦樂乎。
程念透過雕花窗望著窗外,不由得驚訝道:“竟是下雪了?你們站在外麵可是受了寒氣,怎麼不說一聲呢?”
喜事卻搖了搖頭,臉色帶著笑意說:“謝謝王妃體恤關懷,奴婢帶著人站在回廊裏等候的,自然不會受了寒氣。倒是王妃今日該穿著厚實一些,以免受了寒。”
程念微笑著點頭,任由宮女下人給她淨了臉,又由樂事給梳了一個非常端莊的朝天髻帶上了一隻盤絲八寶金花冠,又用石榴石的步搖斜插入固定。發髻兩側簪著細碎的紅寶石珠子。光潔的額上點了梅花花鈿,細細的描了妝。
因為是過年,宮中晚上自家的家宴,程念卻不好穿的太過隨便。在衣櫃中翻找了許久,終於看到她平時不大喜歡的一件衣服,但是卻極適合今日這場合穿的。
隻是因為這件衣服袖子太寬她無論是習字還是用針都是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