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今日是休沐,這些日子準備秋闈的事兒,弄得心煩意亂,好不容易趕上了休沐日,他也便懶散的不願再多管其他。如今府中僅剩他一人了,三女都已經出嫁了,就連當時陪伴自己的妾侍也因為犯了錯被送走了。
本來程念失想再為父親尋一個繼室不求子嗣,隻求繼室能夠陪伴父親,好有人陪吃飯,夜半口渴有個人給送水。可是程子安卻拒絕了,以他已經五十歲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孤老一個人,也不想再找人陪著了,都五十歲了不是麼?不再年輕了。
他起身的時候已經過了早飯的時候,看了看天色,也不願意再叫下人重做,隨便吃了兩口點心,便對著籠子內的八哥喂食。這是他近年來的愛好,程子安素來是喜愛八哥鷯哥這種玩物的,隻是早些年實在是忙,又不願意接受他人的送禮,一直尋不到好口的八哥。
這隻是褚文晏托他二哥從外地尋來的。
八哥的原主人本來不願意出售,可在褚文曄的懇求下,還是應下了,但是卻開了一個重金的價格,賣回來之後,也沒有敢告訴程父八哥的原價。因為實在害怕程父聽聞八哥的價位之後,就覺得舍不得,不肯收下了。
“大人,二小姐和定王回來了。”官家帶著一臉喜氣跑到後院向程父報喜。定王親自上門拜訪自家大人,這是何等的榮耀。何況一般家庭中,男子都甚少陪伴親自回娘家,看來自家二小姐是個有福氣的。
程父眼神一亮,心中大喜,連忙吩咐道:“快隨我去門前接見。”
“大人,二小姐已經在客堂等候了,吩咐小的請您過去,您直接去廳堂就是了,不必前往大門了。”官家笑著說道。二小姐向來是個溫和的,即使身為正妃也仍然不擺架子,對著自己這個幾十年的老仆人,也有著客氣。回門更是低調得很,不願意驚擾了他人,定王也是個有孝心的,可惜不是太子,否則天下人有福了。
程父聽了這話,臉色略微一變,低聲嗬斥道:“怎麼不盡早回報?怎麼好讓殿下等著?”說罷,快步奔向廳堂。
趕到正廳的時候,就見到程念同定王正坐在一旁的側坐上喝茶,在外整理了衣冠才進門行禮道:“定王殿下同王妃駕到,臣有失遠迎,望恕罪!”
程念笑意盈盈的起身,在父親彎下腰的時候扶起父親說道:“父親,今日是女兒女婿回門,計較這些禮數作甚?您這樣對女兒行禮,傳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話,女兒沒有孝道?”
程父看著女兒的笑臉,歎了口氣,低聲訓斥道:“怎麼不叫人通傳?竟是自己進了門在這裏苦等?你自己倒罷了,怎得讓點殿下陪你一起等?”
“嶽父大人,是小婿的主意,你莫要責怪念兒。我陪她回門,若是再要您這泰山相迎,父皇都該說小婿的不是了。”褚文晏看到程父麵色有些不悅,責怪起了程念,當下覺得心疼,便立刻出聲承認是自己的主意,好讓程念少挨一些嘮叨。
程父見褚文晏都已經這麼說,便不再矯情,看著女兒紅潤嬌嫩的臉,比起上次見她氣色好了不止一點,身形也豐腴了一些,但是還不放心女兒,生怕她身子還有不適的地方,關愛地詢問說:“身子都好了麼?現在可是還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程念攙扶著父親讓他坐到正位上,笑著回答道:“謝謝父親關愛,女兒好了很多了。您看看女兒都胖了不少了,若是身體還沒有恢複,怎麼能夠養出肉來呢?”
“如此甚好!看著你氣色的確比起上次好了很多,身形也豐腴了一些,讓為父覺得安心了。頭暈胸悶的毛病好一些了麼?為父記得這個時節你是容易犯這毛病的。”程父仔細打量著女兒,這三伏天中她是容易胸悶的。
程念微微一愣,這是多久的老毛病了?她以為父親不記得了,沒有想到......被父親關愛的感覺是很不錯的,程念非常開心的回答說:“已經好一些了,太醫說過這是暑日時節,天氣燥熱,女兒有本是陽虛的體質,所以容易胸悶,下人呈上的冰挺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氣悶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
“這就好!”程父聽聞女兒已經沒事兒開心地捋了捋胡子,眼眸中帶著笑意接著說的哦啊:“你今日回來怕是有什麼事兒要同為父說吧?”
程念看著眼中帶著笑意的父親,眯眼一笑說道:“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不過,來陪您吃飯,看望看望您才是主要的。”
“先給為父說說是什麼事兒?若是讓為父徇私,這種事兒為父可不做。”程父自然明白女兒的心思,沒有事兒她是不會拉著定王一起上門的,定然是有事兒求助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