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第一高中學校的某個角落,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蜷縮在冰冷的牆角,他的眼睛閉得死死的,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一大塊,臉上紅腫,嘴角也流出鮮血,一動不動,似乎早就已經沒有了氣息;而在他的四周,則是圍著六個人,其中五個是高三的學生,一個是留著一頭黃毛的社會青年,嘴裏叼著一根煙,匪裏匪氣。滿臉囂張。
“黃毛哥,他,他不會被我們打死了吧。”一個矮胖的學生顫抖著問。
如果被人知道是他們將唐峰這個窩囊廢給打死了,那麼,他們就隻好等著洗幹淨屁股坐牢吧。
“怕毛啊!”黃毛有些不耐煩,示意身邊的高個子去搜唐峰的身。
高個子一臉笑嘻嘻地從唐峰的衣服裏找到了八九張皺巴巴的錢:“黃毛哥,這丫的還說沒錢,原來還有八十一塊五毛。”
黃毛哥伸手接過,罵了一句:“我操,好歹也是H市商業世家的一代廢物,怎麼隻有八十一塊五毛,他奶奶的!”
眾人哄地一笑。
……
唐峰感到全身劇痛,特別是臉上,更是痛得厲害,不過這種痛完全在他的意誌承受範圍之內,而耳邊傳陣一陣的說話聲,似乎在說著他。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當唐峰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這裏的環境有些陌生,六個男生正圍著他,看過來的目光帶著輕蔑,一臉的不屑,忽然,腦海深處一些記憶湧了上來,衝擊著他的神經,很快,唐峰就明白過來了,他借著這具名叫唐峰的身體重生過來了,而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自己死前的那一刻——
那是苦難、困厄、悲痛、彷徨、無奈的一刻,曾經的輝煌早已經被時間的河流無情的淘盡,他從小就是孤兒,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令黑暗世界聞風喪膽的代號——龍王,不過,他已經隻是一個被‘關’養在療養院的廢物,全身的經絡已經斷掉,雙手雙腿沒有知覺,隻能默默地等待時光的流逝,等待死亡,無所作為,他的現狀隻有用兩個字來形容——廢人!
可是現在,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過來,唐峰有些茫然,有些興奮,他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看著這副瘦弱的身體,身上雖然痛,但是能感到體內的血氣運氣暢通,顯然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感受著雙手雙腿那充滿了生命力的血脈,久遺的知覺回來了,唐峰有一種彷如隔世的錯覺!他知道,他不再是被‘關’養在療養院的廢物,他還年輕,一切可以從頭再來。
唐峰笑了,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充滿了爽朗的笑意。
“哈哈……”
嘴角的血隨著他的笑聲而顫抖著,顯得有些猙獰!
四周的六個男生被唐峰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都忍不住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過來。
“媽的,這小子是不是被我們打傻了!”
“靠,還敢笑,笑你麻辣個比!”黃毛將那八十一塊塞進自己的褲兜裏麵,飛起一腳踢在唐峰的身上,非常有力道的一腳將瘦弱的唐峰踢得倒滾緊貼地牆角上,他是在武館練過一段時間的,體格比身邊的學生要強,力道也狠,如果是普通人受了這一腳,肯定半天出不了聲。
“哈哈……”
唐峰還是在笑,他真的很開心,起碼,他能感覺到痛,對他來說,痛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讓他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殘廢而沒有知覺的人。
眾人被唐峰笑得有些發寒,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黃毛一愣之下大怒,覺得自己的威嚴被輕視,對著唐峰就是一頓狠踢,這點痛,對唐峰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他的意誌完全能承受,他經曆過這個世界最令人恐怖的折磨,最令人顫栗的痛,那才是痛。
黃毛踢得腳都發麻了,喘著粗氣,罵道:“媽的,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