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風:17(1 / 2)

有了贏昭的幫忙,虞棠暫時可以掌控身體,不過與之前是完全比不了的,麵上一眼都能看出來虛弱。

再踏神策府的門,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平靜的。

倒是不曾想,在一切暴露出來後,她還會再來此地。

身懷豐饒力量,她都厭惡自己,若非太過牽掛,若非正逢羅浮危機,她絕不會在此時踏足羅浮。

畢竟,直到此刻,她都不敢去祭拜自己的母親,不敢去祭拜曾經親近的長輩。

她來的悄然無聲,悄咪咪的從窗子爬進了景元的房間。

窗戶被打開小腦袋探出來的時候,景元就已經察覺了,此時此刻,能來看他,除去現在還在收尾的人外,隻有她。

這個爬窗戶的習慣也隻有她有。

“彥卿又不會攔你,這般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最終還是無奈起身扶了她一把,同時也感受到她異常冰涼的手。

“麵色這般不好,我又不會跑,養好了身體再來不行嗎?”

他語氣有些嚴厲,不複往日溫和言笑晏晏的模樣。

虞棠乖覺的站好,盯著他的衣角。

“小糖果,你不準備和師兄說話了?你真不認我了?”

“果然啊,年歲大了,不討人喜歡嘍。”

這話一說出來,原本乖巧站著的人就翻臉了。

“景元!”

“誒,景元在。”

眼看著快把人惹毛了,景元收斂了,將人按著坐好,喚了彥卿請醫師過來。

一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給虞棠留。

可不管怎麼看,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虞棠當然知道是什麼情況,阻止了他再請人的打算,將人按著坐好,如當時大戰之後一般的,光芒沒入身體,修複著損傷。

越是修複,虞棠臉色就越難看,直到最後,收了沉默的坐到一邊。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

“什麼叫沒事?如果不是我回來,與幻朧一戰傷了元氣,再經此一遭,你能落得了好?”

“羅浮是沒人了嗎?要你事必躬親,要你以身犯險,要你帶病上陣?”

景元看著麵前仰著頭一臉執拗的小姑娘,很想像之前一般摸著她的腦袋安撫她,卻在那雙黑眸的注視下,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

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氣氛一時僵住了,虞棠抿著唇,低頭不再看他。

“對不起……我也不想發脾氣的,可是,師兄,她不見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我不要喜歡她了,師兄。”

默默的給她遞紙巾,時不時再給她添一盞茶,景元任由她哭了個夠。

她的哭聲裏,他壓在心頭的鬱氣散盡。

師徒再揮刀,舊友相見再往日情誼,羅浮內憂外患,他是將軍運籌帷幄不錯,可閑暇時,還是會想起曾經的時光。

閑暇時聚在一起嬉笑玩鬧,戰場上可以相互托後背,師徒聯手所向披靡,軍威赫赫,名揚四方。

皆為過往。

“看看,哭成小花貓了,這會心裏舒服了吧?”

等到她哭夠了,景元笑著打趣。

也是不想讓她再去想這些。

虞棠很不服氣,但聽著他語氣輕鬆,看著他麵容柔和,便也放下心了。

要說她被拒之門外的時候,被用劍指著的時候,看見丹恒的時候,偷偷去找白露的時候,該難過的早就難過過了。

現在她隻是心疼她的師兄。

一場保衛戰,友人逝去,剩下的反目的反目、墮入魔陰身的墮入魔陰身、失蹤的失蹤,留了個戰亂後急需穩固羅浮。

明明是他們之中除她之外年紀最小的,最後卻扛了最多的事情,收拾著爛攤子。

好不容易羅浮繁榮起來了,一個星核又將往事翻起來,各路人馬渾水摸魚,勞力又勞心。

更甚至……她也沒讓他省心。

“既然不哭了,那我們也來算算賬吧。”

虞棠臉一僵,想著要不再哭一場,或者裝一裝虛弱,最後還是作罷了。

畢竟來之前,她就知道了,她根本不可能硬著心腸不見她師兄,那還不如早日說開了,省得越拖越久,哪天他算起總賬來……

“小糖果,一口一個將軍喊的痛快吧?還說什麼虞棠已死咒自己?”

“我錯了……師兄。”

“哦?那你說說,哪錯了?”

“……”

“師兄可以護的住你,你要相信師兄,力量沒有錯,受害者更沒有錯。”

“師兄不需要你用什麼假死或者明麵上斷絕來往做遮掩,師兄隻想你好好的。”

“你若是不喜歡在羅浮待著,去往何方都隨你,隻是別忘了聯係師兄報個平安,師兄不想再失去你的蹤跡,抱著遺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