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檸躺到她平時經常坐的搖椅上,把酒擺在旁邊,靜靜地喝著。
小五子死了,她有一定責任。
易檸感到有些迷茫,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看相的意義是什麼?
她曾經認為,看相可以幫人走出迷霧,但現在想想,走出迷霧不一定就是好事。
老人們都說難得糊塗,或許對於有些人來講,身在迷霧,比走出迷霧更好。
不知不覺她已喝了兩瓶酒。
江釉白就在暗處默默關注著她,沒有打擾。
今日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
在別人看來,小五子的人生是個悲劇,可是在他看來,小五子的人生是喜頭悲尾。
快樂幸福過何嚐不是一個喜劇呢。
至少比他強,因為他從沒“喜”過......
江釉白也自己淘了一瓶酒,在暗處陪著易檸喝。
他知道她心裏難受,不管是小五子的死,還是眾人的謾罵,都是一個個暗刺,深深刺向她的心。
但他又以什麼樣的人身份去安慰她?
他隻是她雇來的暗衛而已......見不得光的。
易檸緩緩喝下最後一滴酒,便躺在搖椅上睡下了。
正值秋日,夜間也漸涼。
“真是個傻子。”江釉白見她獨自露宿在院子裏,輕聲罵道,“著涼了怎麼辦。”
他走近她,果酒的香醇拂過他的鼻息,少女微醺的臉頰,櫻桃般的嘴巴,一舉一動撩撥著人心。
他心跳的飛快,屏住呼吸,一點一點的把她抱起。
她好小......感覺整個人軟軟的......
江釉白此時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裏,他不敢懈怠,小心翼翼的把易檸抱回房間裏,慢慢退了出來。
他把門關上的一瞬間,汗如雨下。
他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
......
翌日清晨,易檸剛剛醒來。
幾輛馬車緩緩駛進城門。
易父易母雙雙出門迎接,鈴蘭也趕緊進來給易檸梳妝打扮。
易母傳話給鈴蘭,切不可有一絲怠慢。
一向穩重的鈴蘭也慌了心神,細致得頭發絲都照顧到,“小姐,今日老夫人回來了,她一向不待見你......小姐在她麵前做事務必穩妥,否則連主母也......”
她還想說些什麼,又感不妥,話都沒有說完。
易老夫人在郊外雲中寺禮佛多年,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回來。
易府上上下下忙裏忙外,為了給老夫人接風洗塵。
易檸靜靜坐著,任鈴蘭給她梳洗打扮。
易老夫人......
一想到易老夫人,易檸的膝蓋就下意識的酸疼。
鈴蘭見易檸的臉色不是很好,輕聲安慰道:“其實,老夫人可能隻是對小姐你嚴苛一些,小姐不必太過擔心。”
易檸聽著鈴蘭的安慰,心頭隻覺得諷刺。
易老夫人她本就覺得易檸的母親高攀他們易家,她從來對易母沒什麼好臉色。
易桉是兒子,她對自己的孫子自然偏袒些,就算是不喜歡的兒媳生的也捧著疼著。
但對她這個孫女可就不一樣了,易檸的長相酷似易母,易老夫人一見到她們母女二人便覺得胸悶氣短,自然沒有易檸什麼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