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成員抓緊扶手,做好衝擊準備!炮手打開穩定器和火控,準備反擊!”

領頭的ZBD-08A率先右轉,“哐當——”一聲,輕而易舉地撞開了被腐蝕汙染綠的發黑的高速護欄。

“車長同誌,你們注意尋找較為高大的感染生物,這些頭目可能能指揮低級感染者和生骸!”

坐在駕駛員旁邊操作機槍的一個士兵提醒道。

剛說完,哐哧兩聲,兩輛ZBD08先後從路基開進了野地裏,雖然底盤結構進行了優化,娘胎裏帶出來的減震還是讓大夥虎軀一震。

“砰砰”幾聲槍響響起,來源卻是那批elid感染者。

有的感染生物能憑借著生前最後的本能做出相應行為,具有武裝的感染者依舊能開出槍來,雖然準頭很爛,但一旦成群,對這種輕裝甲仍然有一定威脅。

“他們生前恪盡職守到了最後一刻,現在,到我們送他們安息解脫了,不要下不去手,但注意節約彈藥。”

不過,即使加了矽化的蒙皮,區區血肉之軀怎麼能比肩100毫米滑膛炮和30毫米機炮的火力壓製。

三十毫米穿甲和曳光高爆混裝彈鏈的綠光點綴了暗夜的畫布,然後又將已畫上的墨汁抹勻;一百毫米炮射反坦克串聯戰鬥部導彈拖著橘黃的尾焰,憑借800毫米等效穿深的金屬射流將感染者這一畫麵主題強行燒穿。

在持續的點射下,大部分的感染者都被壓製在了車隊的百米開外,這一差距在彈藥消耗完畢前都將持續擴大。

再加上時隔數百米就射出的熱煙霧彈能夠幹擾這些eild感染者索敵,跟隨在後麵的尾巴數量也漸漸減少。

“停止射擊,節省彈藥和油料。各單位注意車輛狀態,輪班休息。駕駛員開上附近國道,繼續尋找友鄰部隊,完畢。”

頭車的車長繼續發布指令,聚精會神地看著前後的土路。

機炮聲與引擎聲齊鳴,而車內的氛圍卻在這喧鬧中找到了平衡,連著數日的高強度戰鬥與奔襲使得人的精神狀態早已接近極限。

環境聲與引擎聲達成了一個默契的平衡,隨著後麵感染者的嘶吼聲漸行漸遠,車內載著的數個步兵也抓住寶貴的休息時間,漸漸進入夢鄉。

“同誌,能講講你們任務的大體情況嗎?”

車長把臉從潛望鏡邊移動下來,轉動上身,麵朝那個拖著腦袋沉思著步兵班長,不經意地問道。

“同誌?”

見對方沒有反應,車長又輕聲喊了一聲。

聽到有人喊自己,對方終於有了反應,猛的一個激靈,終於反應過來情況,呼出兩口濁氣,又歎出一口氣,視線在車內每個人上停了一會,緩緩開口

“抱歉,我隻是有點恍惚了。上個周,我們營還在東部沿海邊進行枯燥的日常訓練,防備著海那邊的假想敵,過著規律的生活。百把號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時不時還能有些娛樂活動,隻是現在,上周活生生的人今天就隻剩這一車半了,媽媽的,如果這一切……”

“你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這在這種關頭很危險。是這樣,這操蛋的災難,就連它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知道。它毀滅了很多東西,但它不能毀滅我們的意誌,逝者已逝,我們得振作起來,我們得對得起軍旗下的誓言!騷亂和動蕩需要我們來終結。”

“嗯……其實,這不是我們的任務。事實上,我們這些短兵相接的輕步兵和戰車兵的境遇不大一樣。騷亂剛開始時,我們做的最壞打算隻不過是以為核戰爭爆發了,在當時的條件下,通訊全斷,一旦按照預案分散成連級單位的話……媽的,預案裏可沒這些能抗小口徑子彈的變異生物。”他哽咽了一下,接著說

“關鍵在於,分散的步兵遇到大規模感染者潮完全沒有任何辦法,這可不是生化危機那種。東部本身就是原爆點,反應時間極短的同時感染者質量極高,估計不少單位就是這麼報銷的。幸好我們高低還剩兩台07高沒退,兩門35炮放平反步兵效果確實拉滿,但彈藥不足。通訊中斷,我們隻得借助原有工事固守。在你們到的前一天,兩個穿著我們從未見過的作戰服也不知道歸屬的士兵到了我們這。”

“那他們現在呢?我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班長歎了口氣,抬頭看著車頂,似乎想要看穿翻蓋式的車頂外的夜空。

“他們早就光榮了,我們給了他們一個痛快。”他又指向腳下的一個手提箱,緩緩說道

“那是兩具怎麼樣的身體啊!不知道他們是有什麼秘密任務,現在看來那時他們就是重度輻射病了,整個人皮膚黃的發黑,全身流著膿水……就這樣,還用含糊不清的沙啞嗓音讓我們一定要把箱子裏的東西送到中央,這就是這個箱子故事的後半部分。”

夜已深,沉默再度籠罩在了整輛車內,寂靜的夜裏,再度隻剩下車輛行駛的履帶滾動聲,遙遠如幻覺一般的槍炮聲,以及不知角落裏elid的嘶吼聲。

廢土,又翻開了它不為人知的新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