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今日特地換來一身精致的藍色衣裙,許久素麵朝天的她好好地上了一個妝,來掩蓋一下麵容的憔悴。
幾天前,她說完那一番話之後,宮尚角就真的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不過,上官淺的心裏,總是惴惴不安。
應當不會再來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上官淺安慰自己。
“姩姩,過來,娘親給你紮辮子。”
上官淺手法熟練地給姩姩紮兩個小辮。
姩姩還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手上是上官淺塞給她的一塊糖糕。
姩姩時不時往嘴裏塞一小口,然後機械地咀嚼。
等紮完小辮,上官淺又喂她喝了一小碗牛乳,才帶她出門。
“娘親,我們去哪裏?”姩姩抬頭問道。
上官淺展顏一笑:“娘親帶你見一個重要的人。”
她並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後跟著一個人。
宮尚角斂了氣息跟在她身後。
那日,他看出了上官淺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他不通情愛,和上官淺在角宮的那段日子,她會主動。
現在,換成他,宮尚角竟不知該怎麼辦靠近她才好。
隻能在周圍先找個客棧住下。
上官淺前幾日可能是為了躲他,不曾出門。
今日出門,宮尚角便跟了過來。
上官淺帶著姩姩越走越偏僻,上了山。
在一個開滿了花的山腰處,上官淺停了下來。
前方赫然是一塊墓碑,墓碑上卻沒有一個字。
“娘親,為何上麵沒有字?”
上官淺輕撫著墓碑:“因為娘親不知他的真名。”
無鋒的寒鴉沒有自己的名字,隻按數字取名。
上官淺也不知寒鴉柒在進無鋒前的名字,因此這墓碑是空白的。
在無鋒的日子是痛苦的、不想回憶起來的,寒鴉柒應當也是厭惡的吧。
在他的墓碑上,就不必寫這個名字了。
上官淺從帶來的籃子裏拿出酒,緩緩倒在墓碑前。
這僅僅是個墓碑,地下空空如也。
寒鴉柒的屍首也不知如何了,可能在野外被猛禽吃了去,也可能被宮門之人處理了。
那日,寒鴉柒受重傷叫住她的那一刻,她才知,自己的寒鴉竟對自己有了那種心思。
寒鴉柒說,我叫住你隻為了看你會不會為我停留。
怎麼不會呢?
他是唯一一個挽留她的人。
在無鋒訓練的時候,上官淺也曾怨過他,怨他的嚴厲,怨他的不留情麵。
“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啊。”上官淺喃喃道,“我有好好活下去,你別擔心我。”
你愛你自己。
要好好活下去。
寒鴉柒會為了保護她,犧牲一個魑,也會在她不敵金繁的時候衝出來。
都過去了。
上官淺席地而坐,抱住自己的雙膝。
姩姩看出了娘親情緒不對,小小的身體隻靜靜地挨著上官淺坐下,不敢說話。
她的話自然傳入了宮尚角的耳朵裏,暗處的他看著前方兩個相互依偎的母女,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