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林沐正在追問祁淵：“祁哥，說真的，我們買鋼琴做什麼？總不能放在這，當個擺設吧？”
祁淵抬眸，視線穿過眾人，落在女孩身上。
“誰會，誰就彈。”
林沐嘀咕：“咱拳館一堆大老粗，誰會彈這鋼琴啊！放在這正中間，我還嫌礙事兒呢，要不我給挪……”
“誰敢挪這鋼琴一寸，老子剁了他的手。”
祁淵冷刀子刮了林沐一眼，林沐小聲地“吱”了一聲。
趕緊拍手：“哇，鋼琴！我最喜歡鋼琴了！祁哥我去學小星星彈給你聽！”
鋼琴安靜地放在擂台前，祁淵打拳時，隨時都可以看見。
恍然間，好似看見一身白裙的大小姐，端坐在鋼琴前，陽光落在她臉側，漂亮得不像話。
纖纖十指落在黑白鍵上，優美的音樂傳來，撥動的，卻是他的心弦。
音樂好聽。
他的心，跳得好快。
……
一整天，夏綰晚都沒有靠近那架鋼琴。
直到晚上，她的手機收到短信，提示她比賽報名成功。
夏綰晚微詫，自己並沒有報名，而參賽需要填寫基本信息，唯一記住她所有信息的人，也隻有祁淵了。
攥緊掌心的手機，夏綰晚把東西收拾好，推門出去。
已經到了下班的點，人都走光了，屋子裏燈關了，四處靜悄悄的。
女孩緊了緊身上的挎包，還是下意識地，朝著鋼琴的方向走去。
她坐下，哪怕光線昏暗，憑著肌肉記憶，她仍能準確無誤地放在鍵上，彈奏樂曲。
太久沒有碰鋼琴，女孩想念得緊，比賽在即，於是沒忍住，多練了幾個曲子。
回去的時候，就太晚了一些。
這一帶本就比較亂，如今路燈都滅了，巷子一眼望不到盡頭，看著格外地滲人。
下意識地，越走越快。
平日裏並不覺得很長的巷子，此時一眼好似看不到盡頭。
就在女孩心跳加快，忍不住快步疾走時，突然聽見“哢嚓”一聲。
是打火機擦著煙的聲音，緊接著，熟悉的煙味飄來。
女孩愣了一下，回頭看去，高大的身影站在暗處，指間一點星火。
是祁淵。
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可到底，見到他，不安的情緒慢慢穩定，女孩緊了緊身上的包，繼續往前走。
身後，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陪著。
她隻要稍一偏頭，就能看見，男人指間燃著的煙，像是一個信號。
一個類似於，“我在”的信號。
一直把人安全地送到家門口，看著小姑娘上了樓，亮起了房間的燈。
祁淵這才撚滅指尖的煙，然後看著房間的方向，輕輕地說了一聲。
“大小姐，晚安。”
……
之後的幾日，都是如此。
小姑娘每天都會練琴到很晚，而祁淵分明早已經離開了拳館，卻會每天準時出現在巷口，把小姑娘安全地送到家門口。
兩人從沒有道破，沒有說過一句話，卻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報名成功後，還需要去現場補交一份材料。
這天夏綰晚把材料打印好，送到指定的地方遞給工作人員。
離開時和一個身影擦肩而過。
“夏綰晚。”
一雙高跟鞋在她跟前落定，塗著血紅色指甲油的雙手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跟前的女孩。
“呦，這不是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嗎？”夏若雨勾唇笑著，看著她的模樣，好似在看喪家之犬。
“怎麼樣，夏綰晚，搶了別人的身份，痛快過了二十幾年，又被打回原形的感覺，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