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雨,天空澄碧如洗。

凝雲扶著用完晚膳的寧舒窈在王府花園溜達,夏日晚風吹拂在臉上,帶來一絲涼意。

經過那一夜,江行安這幾日不是宿在書房就是煙雨閣。

看來蘇思韻這個同事很給力,可以相處。

“小姐,蘇美人在前邊涼亭。”

寧舒窈聞言抬眼望去,看到對麵坐在涼亭小凳上的瘦弱女子,正是她方才心裏念叨的蘇思韻。

蘇思韻剛好抬起頭,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蘇思韻朝寧舒窈笑笑。

扶著凝雲的手,寧舒窈扭著腰肢款款走去。

看著一身金燦燦的寧舒窈,蘇思韻眸底閃過一抹妒色,她雖然得寵,金燦燦的物件卻沒幾個。

“妾身參見王妃娘娘。”

蘇思韻上前行禮,寧舒窈親自扶起她,笑盈盈道:“妹妹不必多禮。”

“妹妹今日打扮瞧著素淨,卻顯得人更加清新脫俗。”

一身青色長裙,如瀑青絲全部挽起,別了一隻小巧的珍珠發簪,與她的風格大相徑庭。

蘇思韻靦腆道:“王爺說他喜歡妾身打扮簡單,說看著心情就好。”

她沒有說的是,江行安還說過寧舒窈的日常打扮他就不喜歡,天天頭上插金釵脖子上掛金鎖的,整個人俗氣的很。

聽完蘇思韻的話,寧舒窈再看向她的目光裏全是同情。

江行安幾句話功夫,就讓蘇思韻以後不會再碰金飾穿華服。

可憐啊!

狗男人,說喜歡簡單打扮,咋不見他自己穿粗布衣衫,戴木簪子呢?

寧舒窈抬手,寬大的衣袖滑落下來,露出一截如雪皓腕,拔下頭上一支做工精細的金釵,隨即就插到蘇思韻墨發裏。

她剛剛過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蘇思韻一直盯著她頭上的金釵。

蘇思韻內心欣喜,卻有些不理解,“王妃娘娘,您這是何意?”

寧舒窈親切的握住蘇思韻的手,“叫什麼王妃娘娘,乖,叫姐姐。”

原主今年十六,蘇思韻十五,比她小一歲,這個姐姐她擔的起。

“姐……姐姐。”

蘇思韻聲音輕如蚊叫。

“好妹妹。”

寧舒窈溫婉的笑著,褪下自己手腕上一直戴著的羊脂玉手鐲,套到蘇思韻手上,“這個也算姐姐送過妹妹的。”

蘇思韻雖是個丫鬟出身,可跟在江行安身邊久了,一些好物件她也慢慢知曉了。

“姐姐,妹妹不敢收。”

蘇思韻作勢就要把羊脂玉玉鐲從手上摘下來,寧舒窈製止住她的動作,緩緩開口道:“妹妹不願意收,是不想認我這個姐姐嗎?”

寧舒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不是的,姐姐,妹妹收,妹妹收便是了。”

蘇思韻回握住寧舒窈的手,看了一眼天色,“姐姐,時辰不早了,妹妹便回去了。”

“去吧。”

“小姐,你為何要如此啊?”

站在一邊的凝雲不解。

與搶王爺的人姐妹相稱,金釵便算了,匣子裏還有。

可那羊脂玉手鐲……

凝雲記得,那羊脂玉手鐲是王爺前段時間差人送給小姐的,上好的玉本就難尋,何況是羊脂玉。

寧舒窈不解釋,隻是拂了拂被風吹亂的發絲,唇角彎了彎,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