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下垂沒有半分弧度，全然不似幻境之中那般生機勃勃。
心口悶得厲害，晏清河對著她也沒有了什麼好臉色。他語氣譏誚：“難不成要告訴你我是半妖？”
沈歸一蹙起眉：“我又不會拿著這個威脅你，你若是被當成妖怪處死了我也會死的。”
歎息一聲，沈歸一也不打算和他計較這些了。
她隻是有些惋惜，本來都把琢玉當成自己幼時的寄托了，結果琢玉就是晏清河，這對她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可不會把晏清河這個想殺了她的家夥當成寄托，畢竟她小時候可沒這麼陰鬱心狠。
撇了撇嘴，沈歸一問他：“現在我們做什麼去？你找到沈師兄他們了嗎？”
少女的語氣不似幻境之中那麼熟絡，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就仿佛幻境中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唇珠緊壓下唇，神色陰鬱得厲害，晏清河沒有理會她，自己一個人抬腳走進了四合院的屋內。
“脾氣真怪……”沈歸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還是琢玉可愛，會紅耳朵會和她一起做月餅賞月喝酒，還知道給她準備解酒湯，每一點都比現在的晏清河要強多了。
“小小？你回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沈之言的聲音，沈歸一轉身看著不遠處的三人，一時有些尷尬。
這台階是給她下了她跟著晏清河回來了，但是之前把關係弄得那麼緊張現在看到沈之言和路堯她突然覺得有些抱歉。
“沈師兄路師兄對不住啊，之前說的話是我的氣話，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沈之言和路堯有些錯愣，最後還是沈之言反應了過來。
“小小不是你的錯，是師兄的不是沒有好好保護你，師兄該和你賠罪才是。”
沈歸一倒沒有真的讓沈之言賠不是，她瞥了一眼一旁冷著臉像是別人欠了她銀錢的千珠，輕咳了一聲。
“千師姐，這一次我不與你計較，趁著現在大家都在幹脆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現在不喜歡沈師兄了自然也不會去針對你的小師妹，以後你別來找我的不痛快，我也不會去惹你。”
千珠哪裏會相信沈歸一的話，沈歸一喜歡了沈之言差不多有十年之久，這一朝說放棄就放棄怎麼可能，她一定是想放鬆她的警惕伺機陷害小師妹。
“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兒說話，不然下一次可不是一鞭子的事情了。”
千珠的話語之間全然沒有歉意，沈歸一翻了個白眼，覺得千珠這人設是真的穩，穩得讓人討厭。
路堯聽到沈歸一說不喜歡沈之言後喜上眉梢，他攬著自己小師妹的肩膀擠眉弄眼：“早就說了，沒必要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你這下想開了等有機會師兄帶你去個好地方去見識見識。”
沈之言看著這師兄妹倆無奈地搖了搖頭，環顧四周卻是沒有看見晏清河，沈之言開口問沈歸一：“晏師弟呢？他去了哪裏？”
沈歸一指了晏清河進去的那一間屋子，“他在裏麵。”
眾人來到裏屋，卻發現晏清河正站在一幅畫卷之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師兄，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千珠不解地看著牆上那幅畫卷，上麵畫的很簡單，就是一家三口的春日遊圖。
沈之言上前看了一眼這幅畫卷，瞬間了然：“這是桃娘應郎還有他們的孩子。”
沈歸一也跟著看了一眼那春日遊圖，上麵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可幻境之中她明明記得那妖童說他與晏清河一樣是半妖，爹不喜娘不愛流落街頭，怎麼這幅畫卻是幸福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