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壇給了晏清河,她自己提著花燈帶著身後的晏清河爬上了這高處。

底下是萬家燈火還有祈願樹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這裏往下看一覽無餘,倒是個絕佳的觀景之地。

“你坐呀,跑了這麼久不累嗎?”

她奇怪地看著一旁一直站著的晏清河,不明白他是怎麼一點兒也不累的,跑了這麼久她的腿腳都酸得很。

把酒壇擱置在身旁,晏清河往她身邊挪了一步,隨後猶豫著坐在了她的身側,隻差那麼三寸的距離便能貼上了她的胳膊。

見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心中倏然鬆了一口氣,隨即而來便是星星點點的喜悅——她並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那一壇酒呢?”

沈歸一見給他的酒壇不見了環顧四周到處找那壇桂花酒,忽而在他手旁瞧見了,掠過他的身子伸手夠到了那一壇酒把它抱了過來。

細軟的發絲擦過他的下巴,熟悉的杏花香又縈繞在鼻尖,心下那一陣渴望又漸漸浮現了上來。

他攥緊手指壓下指尖的輕顫,身體稍稍與她離遠了一些。

還是不能靠太近……

沈歸一看著懷裏的酒倒是有些發愁,因為隻有一壇酒也沒有個杯碗之類的容器能分酒予他。

早知道就不聽他的了,該回去的……

心下一橫,她開口問身邊的晏清河:“你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就抱著酒壇子直接喝啦,喝的話我下去找找看有沒有杯碗。”

晏清河搖了搖頭,“我不喝,你不用跑下去了。”

他都這麼說了,那她就不會再和他客氣,眉開眼笑地學著那些豪爽的劍客抱著那酒壇就咕嚕咕嚕往下灌。

酒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她仰起的脖頸上,漸漸砸濕了她水墨色的衣襟。

月光色朦朧,幽幽的杏花香傳來,她就像是一朵被雨露砸濕了的嬌豔杏花,朝著他綻放出了她豔麗的春色。

喉結滾動,身體忽而變得躁熱了起來,他撇過頭去不再看她,閉眼默念了幾遍清心訣,試圖驅散那股躁熱。

“嗝——”

身旁之人忽然打了一個飽嗝,晏清河突然想起她會醉酒,急忙伸手拿過了她懷裏那個酒壇。

然而已經遲了,酒壇裏的酒已經少了一大半,麵前的少女雙頰緋紅已然變成了和上一次如出一轍的醉醺狀態。

他一個不留神她便能咕嚕咕嚕全都喝下去,不能喝還這麼貪杯。

晏清河歎了一口氣,把酒壇裏剩下的那些酒倒在了地上以防她再鬧著要喝。

“你為什麼要倒我的酒!”

少女杏眸怒瞪著他,撲到他身上伸手就要搶那個酒壇。

晏清河一個不防被她撲倒在地,手裏的酒壇咕嚕咕嚕滾了下去,他看著壓在他身上的人耳尖燙得厲害,喉嚨也是幹澀得很。

“你醉了,不能喝了……”

少女看見那滾落的酒壇很是生氣,伸手直接錘了他一把:“都怪你!酒跑了!”

晏清河:“……”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酒跑了的說法,這酒壇是成精了嗎?

“你…能不能先下來?”

他被她壓著有些難受。

“哦……”

沈歸一應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躺在了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