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石像之後是一朵盛開的巨大黑色蓮花,蓮花底座繚繞著魔氣,那些魔氣被蓮花上方漂浮著的一把金色柳琴周身的神氣死死壓著,一黑一白互相壓製難分勝負。
這應該就是那道方柳琴了。
晏清河走上前欲取出那蓮花上方漂浮著的道方柳琴,可他剛走近那朵蓮花,蓮花底座繚繞的魔氣一瞬間彌漫了整個洞穴。
黑色蓮花花瓣紛紛墜落漂浮在空中,輕輕柔柔落在了石像的身上融合進了石像,就那一瞬間石像周身散發出了強烈的金色光芒,空間一陣扭曲周圍景象巨變,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晏清河卻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是一間宮殿,宮殿內的陳設都是壓抑的黑色,窗戶前那梳妝台上擺著一個瓷瓶,瓶中紅梅鮮豔奪目在這死寂的宮殿之中尤為突兀,像是整個世界掙紮著的最後生機傲然綻放在這一方昏暗天地,錚錚不屈。
晏清河下意識在這裏找尋沈歸一的身影,在身後看到她時他心下鬆了一口氣。
所幸,他沒有把她弄丟。
沈歸一看著四周之景很是迷茫,方才腦海之中閃過一段記憶,記憶裏有她自己有竇既生,而她們就在此處。
“我……好像來過這裏……”
看著走到她麵前的晏清河,她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攀上了他的肩頭,心底莫名有一陣恐慌。
“晏清河,我好像是認得那個竇既生的……”
沈歸一聲音顫抖得厲害,那陣恐慌無限放大,她總感覺她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這竇既生有關的事。
可她過去根本沒有遇到過竇既生,為什麼看到竇既生她會心生愧疚,而且那段記憶裏她和竇既生是如此相熟,竟能坐著相談少女閨思。
這還是第一次她心甘情願主動過來攀在他的肩頭靠著他依賴他。
“許是你見過和她長得很相似之人,不怕。”
真的是隻是見過和竇既生相似的人嗎?
沈歸一心中有一道直覺,那個直覺告訴她她確實是認得這竇既生的。
宮殿大門被推開,竇既生裹著大氅推門進了來,可她路過他們的時候竟然徑直從他們的身體之中穿過了。
晏清河看著竇既生那道身影,想來這裏又是一個幻境。
“你已經想好了嗎?”
內殿被重重輕紗遮掩,隱隱約約瞧見裏麵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聲音清脆溫軟,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外麵的風吹起輕紗,女子的裙角露了出來,竟然和沈歸一身上的衣裙顏色一模一樣。
沈歸一心裏一咯噔,這個女子該不會是她上一次夢中懷疑猜測的那個人吧?
竇既生緩緩跪了下來,漂亮的秋水眸中是一片死寂和絕望:“您是對的,神尊高高在上看不到我們這等被天道拋棄之人,神愛蒼生可何為蒼生,蒼生在他眼裏隻有那沒有惡念的世界,我們妖和魔便就是世間至難至惡,即便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他也不會憫我半分,我們在他眼中並不是那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