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升起,欲掛高頭時,本應該呆在家裏的君堯卻偷偷摸摸的出了門。
隨手扯了路邊一根馬尾巴草在嘴裏叼著,君堯穿著一身粗衣粗褲,悠哉悠哉的走在山間的小道上,麵上得意之色盡顯。
楚奕那個魂淡果然不是人,前幾天她是瞎了眼才會覺著他是個好人,哼,什麼好人?特麼就是一賤人!
打什麼地兒不好偏生要打她屁股,丫的不知道古代有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麼?她不過是洗了個涼水澡,他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盡幹些討人厭的事兒,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特麼的他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還真當她是個小朋友了?打哪不好偏要打那兒,這不是打她的麵子麼?!
切!他以為她真會乖乖就範?做夢去吧!
老娘這就給你離家出走!
正好她要去鎮上打一套銀針,還要給楚奕買些藥,雖然她身上沒銀子,不過也沒啥事,她會醫嘛,到時候瞅見哪兒快要死人了就去救一把,沒準救了一貴人,到時候她還用的著愁銀子?
所以說啊,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才不會廢那心思去捉急呢!
玉橋村的地勢低沉,是類似於盆地的那種,四周被深山環繞,要出村子的話還得翻過這座山去,若是坐村子裏的牛車,其實也用不了多少時辰,兩柱香的樣子就到了。
但君堯這可是離家出走!作為一隻偷偷跑掉的妹紙,怎麼可以那般大張旗鼓涅?!
於是,君堯隻好邁著她那兩條極其瘦弱的竹竿腿,慢悠悠的走著了,照眼前這個腳程來看,她怕是要走到日落偏西才到。
慘無人煙的深山小道極為幽靜,陽光從兩側的樹縫裏斜灑下來,腳麵踏在地上枯葉引起的聲音清脆突允,耳邊除了腳踩枯葉聲外,便隻能隱約聽見幾聲鳥蟲鳴叫。
如此陰測測的森冷之地,若是一般的人路過,隻怕早就被嚇了一身冷汗了,但君堯不同,在她學醫的那會,因為想要為自己練就一身強悍的心理素質,便會經常趁老師們不注意而偷偷摸摸的在屍體儲存室裏度夜,從最初的嚇破膽到最後的淡然處之即使跟屍體麵對麵都毫不改色,她的心理素質早已不是常人能與之相比的了,如今這區區森冷山間,對她來說,其實不過爾爾!
清風輕飄飄的拂過,吹動地麵枯葉而響起了細碎的沙沙聲,聽起來正常至極,君堯卻突然步子一頓。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角餘光輕柔的掃過身後,露出一個晦漠難測的笑容,隨後便若無其事的邁開了步子,繼續悠哉悠哉的走著,竟是連最初叼在嘴裏的馬尾巴草都沒有吐掉。
見著君堯突然頓住的步子,藏匿在樹後的少年身子下意識一僵,手指悄然覆上腰間,正要有所動作,卻又見她神色自如的走了,不禁微愣,心中稍稍猶豫,目光四下環顧,眼見著前麵那道小小身影快要走的沒影了,心一動便要邁開步子跟上去,頸上卻是突然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