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潤物無聲(1 / 3)

從收到戰報的的那一刻起,譚笑變了。

擔心暴露出自己的感情傾向,他不敢做出和平常不一樣的舉止,於是,他每天準時地出現在辦公室,每天準時地觀看訓練和參與訓練,但是,他不知道正是這樣的行屍走肉般的死板,讓人覺得他與平時的不同:他沒了平時的笑容,沒了平時有趣的談吐……甚至,他不做交際,把軍火商們扔在老城自己天天在軍營過。

他不願見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容慧,就像一個受傷的小男孩不願在自己愛著的人麵前現出軟弱;他不願去吳家吃飯怕看見吳德磬,就像一個倒黴的漢子不願在愛著自己的人麵前落魄!

早上,他要用自我催眠的方法才可以穩定住情緒,晚上,閉上眼睛就看到後世基地上的主任劉上校,還有那些來參觀的,學習的,親切和他交談過的老首長老幹部……整整兩天,他不知自己怎麼過來的,但明顯瘦了一圈的他,讓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妥!

何紹唐不知道自己的把兄到底怎麼回事,於是,他把譚笑的司機兼勤務兵唐凡叫來問話,半天不得要領之後,唐凡吞吞吐吐地說:“師長好像愛上了那個法**火商帶來的女人……”原來為情所困!何紹唐心頭偷笑,他決定幫兄弟一把,幫他約容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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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師長看來是真的愛上你了,我的小寶貝!”埃裏克.貝當頗為得意地笑著----他手上的男人殺傷武器威力無窮!

“也許是個誤會,要知道那天隻有我一個女的在場,不……”她回憶著那天的細節----明顯,是那封電報!但她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我……還是去見他一麵吧”容慧思考著,她不知道電報的內容。

“記得打聽一下德國人和中國人下一步有什麼合作,別光顧著**。”埃裏克.貝當輕輕地走過去,輕吻了一下容慧的臉龐,卻吻到了一片冰冷。

譚笑終於走出了軍營,因為何紹唐和他說貝當要走了,希望能見麵談一下。

見麵的地點沒選在譚笑的野一師辦公室,在附近一家英國人開的咖啡館。

遠遠的,隔著爬滿小雨滴的玻璃,容慧已經看見步行過來的譚笑。沒有打傘,沒有穿軍裝,一身雪青色的中山裝。原本挺拔的腰身有些微彎,似乎扛不住被打濕而略顯沉重的雙肩,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輕輕地皺著眉,像極了上海灘流行的新派愛情小說中那些苦戀中的男主角。居然,容慧看得癡了。

很快,譚笑就穿過了行人稀落的雨巷,走到了咖啡館的門口,也短暫地脫離了容慧的視線。容慧有些害羞地收回那些關注的目光,下意識地用手指順了一下鬢邊的柔絲,然後,優雅地開始輕輕攪動麵前的咖啡,等待譚笑的走近。

假如我們在六年前相識,那該多好啊!容慧心裏傷感地哀歎:剛才走在雨中的譚笑,恰是她純情年代對著小說發呆時夢想的白馬王子!

“Hi.”輕輕的,低沉的聲音帶點沙啞,有些失神的譚笑居然是用英語以他在後世幻想了無數次和女孩約會的方式和容慧打招呼。

“啊……來了……”也有些失神的容慧好像有那麼一點無措:“坐吧,你…..打濕了,怎麼不帶傘?”她邊說邊拿出手絹很自然地輕輕給譚笑擦了起來。

“辦公室隻有軍用雨衣……”譚笑想接過手絹的手和容慧有了一次輕輕的觸碰,電流一樣的感覺迅速吞噬兩人的全身,在那短暫的一刻,譚笑顯得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眼睛也掠起了異樣的神采。

沉默著,大家都沒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坐了下來。他冰冷的手緊緊的攥著她的手,低著頭,把另一支手深深地陷入到有些淩亂的頭發中,肆意地流露他心中的悲傷。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悲傷,但她願意接納一個硬漢在她麵前暴露的軟弱;她想把他悲傷的頭顱攬入懷裏,用她的女性、用她的母性去安慰他;她柔和的眼神在告訴他,想說的話,她願意聽。

好一會,他略略抬起頭,有些眯縫的眼睛顯得迷茫,他看著她的眼睛,不易察覺地搖搖頭,眼神裏沒有任何的不信任,隻有依戀……但他不能說,所有的痛苦他隻能自己去擔。

她微微地點點頭,她懂,另一隻手也遞上去溫柔地蓋在他的冰冷上。

下著雨的天,不知道是早上或是黃昏,好像時間已經凝固。

門終於關上了,馬上屋裏就亮起了燈,暖暖的燈光似乎是為譚笑照亮回去的路……窗裏透出的暖似乎又有著挽留的意思----在寒冷的初春雨夜,一間溫暖的小屋能讓所有失落的靈魂找到歸宿。

譚笑呆呆地站在門外,容慧已經進去好一會了,但他卻無法邁出離開的腳步。

容慧剛剛進門,左手反手按亮了小廳的燈,便一下子軟軟地貼著緊閉的大門滑坐在地毯上。

到家的時候,要分開的一刹那,她看見他熾熱的目光,她柔柔地迎著他的眼神,鼓勵著……她已經準備好了迎接那些洶湧……

雨偷偷地停了,靜靜的夜,靜得能讓他們聽清彼此的心跳。

“不請我進去坐坐?”她耳邊想起她幻想中他磁性的聲音。

但最終,他什麼也沒說……

離開前,他捧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不是學西方人的禮貌,是飽含柔情、尊重、不舍、依戀……

她知道他想,但她知道他不會褻瀆,所以,她還是轉身獨自進了屋。

亮了燈,她軟倒了,她知道他還在門外,甚至她依然能感覺到門外的心跳。再也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她放縱它們肆意地在臉上縱橫。多少年了,心死掉的日子,她隻是那個把她帶進上流社會的男人的工具和玩具,甚至那個男人與別人分享她的**,以此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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