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漫天的漠北,原本牧草肥沃,是北州諸國裏最大的草原地區,借著獨有的地理優勢,在諸國號稱真正的塞外江南,與晉國的姑蘇和越國琅琊號稱天下三甲,縱橫十幾裏的王庭,由敕勒部族與斛侓部族組建而成,若不是常年的戰亂,此地原本是周邊鄰國經商聚散地心脈位置,可迎來送往南北縱向幾百萬裏的邊境貿易,曾一度空前繁榮,最早時,整個柔然草原是由三大部落共同維係著,而三大部族為了保護貿易商隊的往來,由三個部落族長組建了騎兵團,後世統稱柔然鐵騎。
最初,他們都是從不知何處逃荒流浪而來,然後選擇在此紮根了下來,又慢慢衍變成小的家族,由家族衍變成大一些的部族,最後衍變為部落。
大家都有同樣的信仰,部落的族紋圖騰是三叉戟的形狀,他們稱之為【長生天】
世代生活在此地的戎人也不得不向周圍遷徙,由於百年來的繁衍生息,越來越多的戎人開始向周邊擴散,他們並沒有得到滿足,遊牧民族血脈裏流淌著掠奪者的野性開始逐漸複蘇,在被趕回草原之後,卻不曾想,先輩曾犯下的錯誤不足以洗刷他們罪孽,百年前氣運斷代,天地異變,導致本是肥沃萬裏的牧馬之地變的極度荒涼,淡水在這曾經的富饒之地,成為了媲美黃金的珍貴之物,他們最北方的魏人便是由最早期的族人分流出去,通過時間的洗禮,在吞並了吳,越之後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龐然大物,本是同源卻產生了不同的文化差異和不同的族群,眼看日益強大的魏國不斷侵蝕著他們賴以生存的草原。
終於……由生存問題轉移到對外矛盾,戰爭是很好的轉移點,曠日持久的戰爭打了百年之久,就在雙方陷入泥潭不能自已之時,北魏拓拔氏,年輕一代翹楚提出了和解,共同向外擴張外姓種族,雙方達成了短暫的和平,於是乎,豺狼虎豹的目光再次轉向南麵的晉國,它們忘記了過去的疼痛,忘記了現在的漠北為何是如此模樣,有些種族就是這般,你非得打到它疼,打到它怕,打到它亡國滅種方可罷休……
漠北營地,炊煙嫋嫋的夥房旁。
三五成群的晉國兒郎們圍在一起,有蹲著的,站著的,靠在一塊吃著夥食,以免風沙吹進嘴裏。
“ 唉,別呀,季大爺您再講講,小的們還想聽。”
“ 就是,就是,您接著說說,上回您講清河郡的小娘皮如何如何,麻六聽完您講的,夜裏睡覺直打擺子……”
“ 哈哈哈,別提了,那小子都扔好幾條褲子了。”
“ 啥時候等打完蠻子,能跟著季大爺逛一逛清河郡,吃回花酒,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其中一窩人中間盤坐著一長臉老漢,酒足飯飽後,正拿匕首剔著牙,漫天黃沙吹過,隻見他把頭上的鬥笠拿手往下按了按,看向正吃著饢餅的幾人連忙護住懷裏的肉湯,不由哈哈大笑道,“ 光是聽聽有啥意思,好好跟著大爺掙軍功,回頭去了清河郡,大爺包你們三旬酒錢,打初一開始到月底。”
季庭山已是來了前線月餘,自打見了劉長卿後,他就沒打算回去,於是便跟隨衛敬來了前線,他私下裏不止一次和人講自己是北疆王的結拜義兄,由於身份特殊,衛敬倒是有意無意的在劉長卿麵前提過他季庭山的事兒,劉長卿聽後笑而不語,也沒解釋其中緣由,衛敬便當他默認了,於是便封了他季庭山一個 “ 破虜校尉 ” 待到他立戰功之時,再報與劉長卿,這樣一來,不至於讓跟隨自己的將士們不滿,畢竟他季庭山在這江湖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能給劉長卿交代的過去。
其中一個後生嘴裏嚼著饢餅,含糊道,“ 季大爺,您說這城主大人讓咱們在那十裏開外的丘陵下方建個無人的營寨是為哪般,我同鄉在斥候裏,回來和我說發現草原最近有大動作,魏人正在集結大軍,您說咱這地方才多少人?真打起來了,能擋得住嗎?”
季庭山老神在在的拍了拍帽簷兒上的風沙,“ 隻要咱王爺還管著北疆,那就亂不了,不該問的別問,那之前你們幾個狗娘養的能想過深入漠北如此遠?敢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