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莞仿佛發怒的老虎一樣,銀色的長發微微浮動。她的眼中浮現出玉質的光澤,低聲咆哮道:“她如此信任你,敬重你,你卻如此對她!”
“放肆!”
漢王不鹹不淡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可這一瞬間他身上的壓迫感卻讓唐莞下意識地停住了話語。
“唐門子弟何時如此無禮?見我竟然敢不稱漢王殿下。”
漢王朱高煦冷漠地凝視著麵前的幾人,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裏那種囂張跋扈,也不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馬上將軍。此時的他,就像是潛伏在黑影之中的蛟龍一般,專注而冷漠,還有···
詭譎。
三千營很快就將幾人包圍了起來,諸葛清已經用仙法止住了朱淺雲身上的傷勢。可龍化帶來的體力消耗和漢王的那一刀讓她昏迷不醒,仿佛失了魂一般。
周離和唐莞並肩而立,他們凝視著麵前半個身子潛藏在黑影之中的漢王,一言不發。
“你要的究竟是什麼?”
周離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著漢王,再一次問道:
“權利?你已經是北環第一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宰相都無法奈你何。金錢?北環十三城的賦稅盡數供給你一家人生活,這還不夠?還是說,你要的是···”
“皇位,我替你說了。”
漢王沒有半分避諱,說出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普通。他看著周離,輕笑一聲,開口道:
“你若是這麼想我,你就太瞧不起我了。”
“皇位,無趣。”
身後的三千營抽出了斬馬刀,刀劍與金屬交鳴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在這黑夜之下將肅殺二字刻在了空氣之中。漢王站在三千營之前,宛如一柄利刃,更像是一麵帥旗。他看著周離,平靜地說道:
“或者說,令人作嘔。”
“我搶過一次皇位,失敗了。我那仁慈的大哥給了我一個機會,他讓我遠離京城,來北環就藩,從此以後不可踏入京城半步。外人看這是囚禁,可隻有我知道,這是保護。”
“輸了就是輸了,大哥饒了我一家的性命,饒了我女兒的性命,這就足夠了。我若是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要爭奪那虛無縹緲的皇位,你不覺得,太惡心了嗎?”
漢王的話語讓周離等人愣住了,直到方才,他也一直認為漢王謀取的是皇位,他想借用朱淺雲的建文遺孤身份籠絡舊朝老臣,引領建文遺留下來的勢力重新回到京城,獲取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可當漢王平靜而淡然地說出這番話語後,這個猜想頓時被推翻了。
漢王可能會說謊,會騙人,可他不屑於隱瞞自己的想法。他很平靜,異常地平靜。
“可惜,你始終不能和我一路人。”
漢王搖了搖頭,有些可惜地說道:“否則,我絲毫不介意讓你助我,助我完成這番大事業。”
惡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