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斷所的人在小茉家裏待了將近兩個小時,現場除了死者沒有其他人。

初步判斷死者是被人從後方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篩查過後,確認死者為h.d型感染者。

把住宅內外搜查了一遍,隔斷員忍不住吐槽,這棟房子看起來精美高檔,但卻像是樣板房。

屋內窗明幾淨,處處一塵不染,但卻很少在此生活的痕跡,連洗漱間的牙膏都是未拆封的。

二樓為死者的臥室,床上四件套像是今天才換上去的,和臥室相連的書房裏,擺著一整麵牆沒有營養的成功致富暢銷書。

保險箱的門敞開著,不排除是入室搶竊並殺人,或者家庭內部利益鬥爭。

從幸存者管理處調取的信息顯示,死者有一個24歲的女兒,未婚,目前處在失聯狀態。

申報的電話是從東城區撥出的,但是那個電話從撥打完就停用了,定位不到具體的位置。

隔斷員們撕開了床墊,拆掉了儲藏室的鐵皮箱,翻看過每一本書,終於在衣櫃夾層裏裏找到了一個通訊器。

死者的最近一通電話,撥給了一個備注名為“貴人”的人,兩人約定昨天晚上在貴人家裏見麵,見麵回來後,死者給對方發了七句“感謝”,表示絕對不會讓對方失望。

趙沁聯係了城防隊,接手死者住宅的進一步調查。

在查詢了死者的IP動線之後,隔斷員們驅車前往“貴人”的住所——位於東城區市中心,坐擁數十棟寫字樓,居於關內八大銀行之首的江氏集團的大宅。

然而,車還沒到東城區的二環,隔斷所總司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劈頭蓋臉給趙沁一頓臭罵。

“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麼了嗎?不要節外生枝,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去。

江氏大宅昨天的清查記錄已經給到我了,從江家老少到家政和司機,一千多人都是未感染的,他們絕不可能是死者的傳染源。

讓隔斷所和城防隊立刻調頭,這是命令!”

趙沁心裏十分窩火,本來隔斷所裏還關著一個不知是怎麼感染的代耀宗,現在又碰上這個“無頭屍”,調查剛開始就被迫自斷前路。

所有隔斷員都在為最近的感染者事件奔波,十點了晚飯都還沒吃上,人民公仆累點是分內的,但不是給這些富豪們當猴耍的。

證據既然指向了江家,為什麼不能查?

人還沒見到,清查記錄就送來了,這般手眼通天?

然而總司長對她的了解超乎她的想象,十分鍾後,東城區隔斷所的所長直接帶著停職令,闖進了趙沁的辦公室。

“總司長說,趙所長最近太辛苦了,過度勞累容易使人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人不是鐵打的,哪能這麼用?

讓你休上半個月的假,好好放鬆一下,這期間暫時由東城區隔斷所接管。”

這叫一個處心積慮心思縝密,趙沁做完交接,憤憤地收拾了東西走下樓。

隔斷員們一個個像天塌了似的,愁眉苦臉地目送她離開。

看著下屬們疲憊的臉和眼睛裏毫不掩飾的擔心,

趙沁想,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柳飛雋載著出逃的15個女孩,一路疾馳來到了聯合保護區和主城區的交界處。

小茉下了車,和柳飛雋告別,

“感謝你,柳醫生,這些姐妹之後就拜托你了!”

“小茉,我明白你的決心。但是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的暗號,遇到緊急情況第一時間求救。”

“柳醫生,希望我們能很快再相見。”

聯合庇護區和主城區交界處有一座528米高的電視塔,旁邊簇擁著關內的文化生態圈,從電視台到圖書館,從博物館到曆史名家的故居。

淤普西隆爆發的第三年,為了阻斷病毒通過通訊網絡傳播,所有電視台和信號發射塔都被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