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心用力地用手按住自己的心髒位置,竭力使得自己不至昏迷。為了活著而活著。
範劍咬著牙,緊裹著身上的衣服。可涉涉發抖的身體仍然持續著。
“冷凍係統增加至百分之三十……”
“冷凍係統增加至百分之四十……”
“冷凍係統增加至百分之五十……”
到了後麵,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聲息。有很多人在這斷斷的十來分鍾裏已經失去了生命。同樣也有很多人蜷縮在鋼鐵地板上,不斷戰抖著身體。
圓心雙眼圓睜,曾經年少清澈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無力。身體也有一陣沒一陣地抽蓄著。心髒的跳動也慢慢變得緩慢。隻是心中一個聲音一直堅持著:活下去……活下去……。
他想到自己那禿白的過去,想到自己被人的歧視,想到那神秘少年給自己的一句話:堅強地活下去。圓心努力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他心裏想到的隻是活著。
範劍也努力地睜著眼睛,房間中朦朧的霧氣讓他生出一種幻覺。自己是否已經到了天堂?自己的父母是誰?老大為什麼那麼絕情?我活著有什麼意思?
仇恨,範劍忽然想到。他必須活著,為了報仇。報父母拋棄之仇,報代人受過之恨。
“冷凍係統增加至百分之七十……”
這個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人再聽到這樣的聲音了。即使有些人仍舊沒有昏迷或死去。可那已經麻木了的神經完全沉侵在自己的潛意識裏。
對於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圓心同樣沒有了感覺。身上那股寒冷的氣息也沒有了感覺,隻是身體仍舊因為身體對寒冷的本能反應呈現出抽蓄的現象。
房頂上的藍光再次閃動,圓心隻感覺自己的思想慢慢變得模糊起來。緊接著思想停留在活下去那個概念上。
房間中仍舊響起那機械性的聲音:“所有生物記憶分子凍結完畢,冰封記憶程序執行完畢。碎裂記憶程序開始緩衝。”
圓心的思想開始活動,可卻並不是思維性的思想。而是記憶。圓心感覺自己居然在一點一點的回憶著過去的一切,包括小時候光著屁股在街邊垃圾堆裏翻東西的記憶。還有許多已經被塵封了許久的記憶。沒一點意義的記憶。
最終,圓心的記憶停留在街邊的十字過道旁。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一個嬌小的身影穿越在黑幕之中。停留在十字過道邊緣,雙手輕輕放下手中的嬰兒。最後在那嬰兒的小臉上深深地親了一下,抽泣著轉身跑開了。
圓心大聲地在心中叫道:“媽媽,媽媽……”
思維在這一刻不再活動,停留在腦海中的畫麵不時在那嬌小的身影和幾年前遇著的神秘少年之間來回穿梭。嬌小的身影是圓心塵封的記憶,神秘少年是他自己覺得世上對自己最好的人。
房間中機械性的聲音又響起:“破裂記憶程序緩衝完畢,開始執行。”
強光一陣閃爍,房間上方的各種金屬管子交替著各種電流和離子流。到目前為止整個房間中還活著的人都沒了思緒。各種神秘光幕一陣覆蓋,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震。
“啊!”驚天的嚎叫聲在房間中此起彼服。許多人都七巧流血,眼神呆滯。身體上,腦海中,心裏麵全都在顫抖。唯一讓他們知道的就是一個字:‘痛’。
全身上下那種無言的痛,說不出的痛,痛徹經脈,痛徹心扉。
圓心隻感覺到那嬌小身影和那神秘少年的畫麵忽然慢慢破碎開來,接著消失在了自己那漆黑的意識裏。
“噗……”圓心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接著雙眼上翻昏死過去。